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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4:你的散文和小說中有很多描寫或關涉佛學的內容,而且能看出你已有很多慧悟,能談談你對這方面的鑽研和經歷嗎?
孫見喜4:都源於&ldo;文化大革命&rdo;。我住進學院圖書館那段時間,讀了幾冊佛學基本知識的小冊子,因為小時候老弄不清和尚與道士的區別,當時讀這些書主要想搞清這個問題。後來工作到河南,在離我們廠九公里的山裡有一座唐代的普提寺,秋天我們常去那裡掃桂花。有一年我出差到陝西虢鎮,在鐵道邊碰見一個醉漢,有一個漂亮女人跟著他。醉漢一列列地數著貨車的車廂,又到路上一根一根數枕木,晚上回到618廠招待所,才知道他是西安電影製片廠的大導演劉寶德,他因導演的反特片《古剎鐘聲》而名重一時。後來聊熟了,他說《古剎鐘聲》就是在你們那兒的普提寺拍的,還介紹了幾通古碑要我去讀讀。回廠後,我就想把那些碑文拓回來細讀。我曾在南陽臥龍崗的武侯祠看人家拓《出師表》,約略記得那些操作過程。我沒有宣紙,就把油光紙摺疊了燜濕,又拆了口罩包上草木灰做成&ldo;拓槌&rdo;。我把濕紙貼到碑上,用軟刷掃平,又用硬毛刷在字跡上敲打,濕紙凹進了筆畫,稍幹又用&ldo;拓槌&rdo;蘸上墨汁輕拍碑文,由淡而濃、由輕而重。因為我用的繪圖墨水質量尚好,所以我的拓片字跡頗清晰。拓紙風乾後,我揭下來拿回去裝訂成冊。我用這種辦法將普提寺的幾通碑文收入囊中。我有一間單人宿舍,是別人廢棄了的灶房,有四平方米,這裡成了我的佛學研究室。我將這些碑文拓冊墊了牛皮紙置於床上,頓覺屋裡光明普照。我先給生僻字註上音,然後斷句,再譯成白話。這些碑文,用優美的文辭記載了一座寺院的歷史興衰,還記錄了當時佛教的教理及其規義。二十多年後,賈平凹創辦散文類月刊,我把其中的《普提寺志》推薦給他,他將這篇&ldo;志&rdo;發表在他主編的《美文》月刊上。
在河南工作時,我利用一次到重慶出差的機會,獨自上了一趟峨眉山。在純陽殿,聽兩個尼姑講其出家的經歷,使我知道了什麼叫蕩滌靈魂。在&ldo;大椿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佛祖以億萬年作夜億萬年作晝&rdo;的洪椿坪,我向寂一法師請教佛學對心性的作用與反作用,又討論了人生處世與個人奮鬥的關係。老法師給我講了好長時間,最後他給我的筆記本上寫了一句話:&ldo;繫心一處,守口如瓶;受得委屈吃得虧,諸事可成。&rdo;因為在洪椿坪耽擱的時間太長,我向華嚴頂方向進發時天色已黑,寂一法師見我執意要走,送了一桿竹杖給我,說了一句&ldo;路上記著我的話&rdo;,轉眼就沒了人影。沒有旅伴,路上又積滿冰雪,我幾乎是手腳並用爬行在陡峭的山路上。崖高,路滑,沒有月亮,大風吹起,松濤如海潮轟鳴,大山中孤身夜行在冰雪路上的恐怖,幾乎繃斷我的神經。我又連續爬山六個多鐘頭,渾身骨頭像散了架,在我攀住石頭喘氣的時候,心中默唸著寂一的話。終於來到一處廟宇前,眼見著燈火輝煌,可我遇到了麻煩‐‐‐廟前臺階上蹲著兩隻大猴!再環顧四周,群猴密密麻麻包圍了我。驚恐間,我把隨身攜帶的餅乾扔出去,又把幾個水果扔出去,群猴一搶而空,但臺階上的兩個霸道者無動於衷。僵持了片刻,我就朝廟裡喊話求救,但聲喊啞了也無人出來。情急之下,我揮動竹杖呼啦啦在空中掄著圈子跑向臺階,見我強行沖關,那兩個傢伙朝旁邊挪了挪身子,我趁機一口氣跑到廟裡。原來,人們在後堂聽五臺山來的遊僧講經。見我帶著一身冰雪進來,大家十分吃驚,立即端來火盆,齋堂的師傅也很快弄來熱湯。這一夜,聚在&ldo;洗象池&rdo;後堂烤火聽經的男女遊客共十三人,五臺遊僧也即興回答了我們的提問。大家討論著各種僧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