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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破曉,老字營全體上下皆已整裝完畢,在之前查探匈奴情報的時候,他們損失了一些人,故而此刻的人數不滿一萬。
儘管只是少了幾百人,但這一次老字營的任務卻是格外艱難,說不定就有可能因為這幾百人的差距有什麼變故,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因為事情已經定下了。
今日就是他們老字營全體出戰的日子,兵貴神速,差幾百人就差幾百人,他們等不了了。
此刻老百將身上並未穿甲,而原本屬於他的那身老舊甲冑,其實自嬴佑進入老字營的那一天起,便是被老百將借給了嬴佑,一直沒有要回來。
秦軍之中甲士的數量要遠遠少於沒有甲的秦軍,即便是在老字營裡,也達不到人人披甲的地步,需要靠著戰功來獲取甲冑的使用權。
因為自己的甲冑一直借給了嬴佑,所以之前幾次出動去查探匈奴人的情報,老百將身上穿的,都是從其他留在老字營的秦軍手中借來的。
如今老字營需要全體出動,老百將自然也無處可借,卻也沒有把甲冑從嬴佑手上要回來,嬴佑之前和老百將說過,要把甲冑還回來,卻是被老百將直接給嚴詞拒絕了。
“老子打了一輩子仗,用得著你這個小子擔心?”
這是老百將當時同嬴佑說的話,嬴佑本想再堅持一下,然後屁股上就捱了老百將兩腳,此事也就只得作罷。
此刻老字營的人中,披甲者近八千人,但身上穿的並不都是秦軍的甲冑,也有從匈奴人身上扒下來的,先前殲滅了匈奴人的精銳,他們身上的甲冑,就被用在了此時的老字營身上。
“弟兄們!”老百將縱馬來到最前面,朝著整裝待發的老字營秦軍嘶吼道:“該說的,老子昨天都已經說過了,此戰是我老字營建立以來最難的一仗,也是最後一仗,很多人會死,但昨日你們已經回答過老子了,你們不怕死!”
“如今老子再問你們一句,怕不怕死?”還沒等老字營的秦軍有所回答呢,老百將就又說道,“願意死的,就跟老子走!”
話音落下,老百將便縱馬而出,其餘秦軍見狀也紛紛將原本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開始縱馬追上前面的老百將,沒有言語,所有老字營的秦軍都是用行動表明了他們的意志。
死?
怕個卵!
嬴佑的身邊是一起並肩作戰過好幾次的許七,王嶺,姚進幾人,還有一位與他相熟的老字營秦軍,正是那名領著他進門的老字營百將,戰死的孫五的上司,蔣泉。
這位蔣百將在斷了一臂被嬴佑和現在在他身邊的幾個兄弟救回老字營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戰過,按理說沒了一條胳膊,蔣泉是要被送到後方去的,但他卻是怎麼也不願意,執意要留下。
此戰本就無比兇險,蔣泉沒了一條胳膊,生還的機率自然是大大降低,但他還是留了下來,留下了去死。
老百將也沒有強求蔣泉,既然蔣泉視死如歸,那就應該給予他足夠的尊重,所以此刻沒有人帶著異樣的目光去看留下了的蔣泉,只把他當成了平常的戰友。
“小子!”蔣泉用僅存的一隻手臂握著馬韁,側頭朝著嬴佑喊了一聲,“老子當初沒把你收入自己麾下,如今真他孃的後悔!”
聽著蔣泉的話,嬴佑也露出了笑容,朝著他喊道:“蔣百將,這說明咱倆沒有緣分,小子我就該是老百將手下的兵!”
“不過蔣百將喝我一杯喜酒的緣分,我想應該還是有的,等打完了這一仗,小子我請蔣百將去咸陽城喝我的喜酒!”
“好!”蔣泉大聲的答應了嬴佑,接著看著嬴佑說道:“這杯酒,老子還他孃的喝定了!”
蔣泉看向嬴佑的目光之中,滿滿都是欣賞,甚至還帶著些敬佩,因為這小子是他蔣泉和孫五領進門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