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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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雪,頭一天天色沒有任何異常,第二日醒來時,已發現是一個粉裝玉琢的世界。
自從大學畢業後去深圳工作,已經三年多沒有見過雪。今日冷不丁地看見這一片晶瑩玉色,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驚喜和興奮。興沖沖地要去雪裡走走。巧慧見勸不住,只好由我。忙給我尋斗篷雪帽,我挑了件大紅羽縐面白狐狸皮的斗篷,戴了相配的雪帽,急急地踏雪而去。巧慧直在身後叫:“早些回來。”
雪仍然飄飄蕩蕩地下著,雖不很大,可天地間也是一片模糊。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所以隨性而走。四處無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只覺得頗有‘天地之間我獨行’的孤寂感覺!
正自顧走著,忽聽到踏雪的聲音,身後一人趕了上來,與我並肩同行。我側頭一看,原來是八阿哥,身著黑色貂鼠毛斗篷,戴著個寬沿墨竹笠,越發襯得面目清潤,風神超拔。我知道我應該請安,可不知為何就是不想理他。於是擰轉頭,仍然徑自走著。他也不說話,只隨我在雪地裡走著。
雪仍在下,整個世界安靜的只剩下我們踩雪的聲音。我覺得這白茫茫天地之間好象只剩下我和他。兩人雖都不說話,但是剛才獨走時的那股子孤寂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只覺得心裡很平靜,很安詳,可以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突然腳踩到雪下的一塊石頭上,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心裡正大嘆倒黴。一隻手已穩穩地扶住了我。我站定後,沒有吭聲,提步就走。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握住我的手並沒有放開。我甩了幾下,見掙不脫,只好由他去。
他牽著我的手又走了一會子。我根本沒有留意周圍,只隨他而行,早就不辨方向,再加上到處都是雪,根本不知道現在在哪裡。正走著八阿哥的貼身太監李福迎了上來,等看見時,人已很近。我慌得忙要抽手,他卻握得更緊。只聽他吩咐:“讓書房裡的人都退下去!”李福躬身應是,轉身快跑著走了。我又試著抽了幾次手,可他仍是緊緊握住。他牽著我繼續前行。又走了一小會,我才發覺快要到書房了。
院門前只有李福守著,看我們過來,忙俯下身子。八阿哥沒有理會,徑直牽著我進了書房。
站定後,他放開我的手,幫我把雪帽拿了下來,又要伸手幫我解斗篷。我一驚,忙跳後兩步說:“我自己就可以了!”他笑了一下,沒再理我,自顧自己解斗篷帽子,掛好。屋裡籠著火,很是暖和。掛好斗篷後,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得站著。
他倒了杯熱茶遞給我,我下意識的接過握在手中,暖著手。他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一堆摺子看了起來。我捧著茶,呆立不動。過了半晌,他抬頭笑說:“你很喜歡站著嗎?”我一驚,忙找了把離他最遠的椅子坐下。他笑著輕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我,繼續低頭看著摺子。不時提筆寫些東西。
我們就這麼坐著,間中李福靜靜進來,換了兩次茶,又添了些炭。動作熟練快捷,一點響動也沒有的很快就退了出去。
剛開始時,我根本不敢把眼神投過去,只盯著自己眼前的地面。後來發現他看摺子看得很投入,頭根本不抬。才慢慢膽子大起來,開始偷偷打量他。他一身淡青色袍子,臉色晶瑩,眉目清朗,嘴邊含著笑。看摺子時,偶爾會微蹙眉頭,但很快又會舒展開。執筆寫字時,姿態高潔。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不能不說他是:論雅緻似竹露清風,看風姿是明珠玉潤。
這樣一個風姿卓絕的人,我完全不能明白雍正他怎麼可能,怎麼可以,怎麼忍心賜他“阿其那”的稱號?也許這才是雍正最大的恨意表達,遠比殺頭來得強烈決絕!
我看著他,心裡千種滋味,百般感嘆。不知道坐了多久,肚子開始餓了。我四處瞅瞅,看見他的書桌上擺著兩碟點心。再三猶豫後,還是決定過去拿。遂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