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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侍們跪了一地,沒人敢言。很快,她們膝蓋處的下裳就濕了一大片,雪水刺骨,沉寂中我還聽見了有人因太冷發抖而牙齒碰撞的聲音。
被他牽著,我依然沒有絲毫暖意。我暗暗覺得這些婢侍甚是無用,有背後嚼別人舌根的本事,卻沒有膽量為自己求得什麼寬恕。定是長時間處在此人的威勢之下,早已不知求饒為何物了。可笑,我一個她們嘴裡的賤人,卻要忍不住出手幫一幫她們了。
&ldo;算了罷,閒言碎語無需記於心間。&rdo;
&ldo;來人。&rdo;他並未理會我,&ldo;帶她們去圜土,劓刑。&rdo;他一臉陰狠,語氣卻極其輕淡,彷彿在說衣上有塵,替他拂一拂。
&ldo;你相信她們說的?&rdo;我掙開他的手,迎上他狠戾的表情,開口問道。
&ldo;不信。&rdo;
&ldo;那你便放過她們,原就是些不實之言,私下裡說說於我也沒什麼影響。&rdo;
他偏側過頭,垂下眼瞼看著我,提起了一邊的嘴角笑起來,連眼角的小痣都帶著戲謔嘲諷:&ldo;你若真的是真心希望我能放過她們的,為何剛剛不暗地裡提醒著她們,卻要悄悄站在一旁,彷彿在等我過來,靜靜聽完。&rdo;
我心一緊。
我想我討厭他的理由又需要再加上一條:自以為是。
婢侍被帶下去的時候,有暗暗啜泣的聲音,卻一直都沒有人喊一句疆主恕罪,以後不敢了諸如此類的話,她們心裡明白,喊了也沒有用。
&ldo;你沒什麼要和我說了吧,我送你回去。&rdo;他兩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
&ldo;說著不信,卻疑得很。&rdo;我冷笑,&ldo;你若想問,直接開口就是,你若好奇,我也會如實以告。何須這樣拐彎抹角,牽扯進些不相干的人來?&rdo;
&ldo;你既如此聰慧,就回答吧。我聽著。&rdo;
他的試探讓我有了些怒意,聲音也高了幾分。&ldo;我自記事起就生活在卞山之頂,關於傳言聞所未聞。女扮男裝非我本意,何為男女不甚瞭然。離城外出逃跑,實乃我意,與上君關聯甚小。這樣夠了吧!&rdo;
&ldo;有些事並不是你所見所聞那樣簡單。&rdo;他極罕見地嘆了一口氣,&ldo;你安心待嫁吧,嫁衣過幾日我會喚人送去你那裡。天寒地凍,還是少出門更好。&rdo;
我立馬攔在他身前:&ldo;你何時放了上君?今日你也聽見了,許多人對上君被囚揣測良多,你既要鐵腕肅清,就要給一個交代。&rdo;
&ldo;成婚後。成婚之後,我就放他出來。&rdo;天齊轉身,背對著我離開,最後幾個字一直縈留在我耳邊,在皚皚白雪裡顯得更加寂寥起來。
☆、待嫁4
我一直站在那裡,看著,看到他的身形輪廓慢慢模糊,慢慢消失在我的視野裡。接下來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他也沒再來主動找過我。老婢侍依舊天天來,神情嚴肅聲音蒼遠,左不過跟我講一些女子之德,夫婦之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件嫁衣一直掛在我的床邊,紅色灼人眼,玄若洞幽深,我每每看見,心口似乎就憋了一口血蠢蠢欲動,幾乎就要噴出來。
終於到了十四那一天。
儀式是傍晚開始,卻從一大清早就開始忙活,生生攪了我的清夢。我幾乎是被一群人拖出被窩,被迫開始洗漱。以至於零梔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懶散地推開我的屋門,發現我已經離開床榻時,眼珠瞪得甚圓,臉上的驚訝之色就彷彿看到零蝶絕食不吃飯,零風趴在地上抓螞蟻玩一樣。
反正這些瑣事,我都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