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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忻從洽談室裡出來,葉姣笑著打趣:「第一次跟我接代理,你就沒什麼感想?」
她想了想,長眉微蹙:「如果想要定男方重婚罪,委託人提供的證據不足,可能對……」
「我不是說這個,」葉姣見兩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聊天,出言打斷她,隨後嘆息,「年紀輕輕還真是絕情呢。」
葉姣不是第一次帶實習生,以往手底下的小姑娘難免會被帶入案件情緒裡,從而導致分析問題過於主觀,缺乏公正性。
偏偏姜忻是個怪胎。
「薄情點也好,不容易被傷害,做咱們這一行的不能過分情緒化,」葉姣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但是法律不是冷冰冰的法條,它是有溫度的,你明白嗎?」
這句話姜忻聽得似懂非懂。
她的性子她自己心裡清楚,說好聽點是鐵石心腸,百毒不侵,說難聽點是沒心沒肺,冷心冷情,她本身就是這樣涼薄的人。
姜忻在終點站下車,漫無目的地順著人行道步行,臨近六點,她剛走到小區門口,遠遠看到黃璐站在保安亭旁張望。
她今天穿著裸色一字肩針織衫,下罩淺色半身長裙,栗色長髮紮成利落的低馬尾。
歲月不曾薄待她的容顏。
即使已至知天命之年,舉手投足間仍然帶著成熟女人的風姿與韻味。
姜忻的模樣與她有七分像。
尤其一雙內勾外翹的鳳眼,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媽。」她出聲。
黃璐的目光落過去,旋即三步並兩步疾走過來,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女人也微翹唇角:「再不來我就要給你打電話了。」
「路上耽擱了一下。」
姜忻勉強打起精神,連藉口也找得拙劣。
「來了就好,」黃璐半斂衣裙,探手想牽她,最後只是拘謹的拉住她的手腕,握著手中瘦削的一截尺骨,不禁心疼道,「是不是又瘦了?一個人在外面有好好吃飯嗎?」
姜忻無言片刻。
好在黃璐並不需要她的回覆:「工作也別太拼命,我們家不缺那點錢。」
「我心裡有分寸。」
「對了,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沒事,玻璃劃的。」
「也太不小心了。」
姜忻繼續一聲不吭。
「上去吧,菜都做好了,」見她不願意多透露,黃璐不再多問,「孩子她爸聽說你來吃飯特意趕回來的。」
姜忻微頓,不甚在意的「嗯」了聲。
樓上,
楊嵐在廚房裡忙碌,把最後一盤菜端上桌,雙手在圍兜上蹭了蹭,笑容憨厚可掬:「終於曉得要回家了?」
「楊姨。」
姜忻不置可否,假裝聽不懂其中的打趣。
「今天這桌飯是孩子媽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要記得多吃一點。」楊嵐總會在不經意間維繫這個家裡少的可憐的親情。
黃璐忙道:「快別傻站著,洗洗手吃飯吧。」
「好的。」姜忻應道。
楊嵐是姜家用了十多年的家政,察言觀色的本事練的爐火純青,無需他人多言,她知趣的鑽進狹窄的保姆房,留下他們一家三口面面相覷。
頭頂的餐廳燈柔光傾瀉,在這個家裡,黃璐和姜沛山感情不和多年,此刻當著女兒的面,彼此都默契粉飾太平般坐在一處,而姜忻則單獨坐在他們對面。
姜沛山一身商務西裝未褪,人到中年微微發福身形卻不是誇張的肥胖,眼梢的魚尾紋是歲月刀刻畫過的痕跡。
明明是場家宴,偌大的餐桌上卻找不到絲毫血緣親情之間熱絡,只餘餐具碰撞聲叮鈴作響,多年未見的疏離與相對無言的沉默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