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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有起夜的習慣,不過在村裡,卻不是用夜壺之類的,而是直接用一個大桶,平時的時候放在臥室裡起夜用,等農忙的時候就拿出去用作挑大糞的桶。而家法家起夜用的桶就放在床的一頭。有時候,我們喜歡到床上去翻跟頭玩,家法總喜歡跟我炫耀他又新琢磨的翻跟頭的花樣,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又嫉妒又無奈,想給他也展現吧,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不給他展現吧,又會被瞧不起。他的有一個動作是先翻個跟頭,然後一點一點移動,最後把雙腿搭在帳架上,看著他嫻熟的動作和輕鬆寫意的表情,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最讓我受不了的,他竟然在我面前連續做了好幾次,這不是鄙視我麼?不過當他在做第四次的時候,他媽媽叫他有事,他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對我說:&ldo;你慢慢練下,應該很快就能練會的。&rdo;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想,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翻跟頭麼。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這個動作練會,然後心一橫,也沒有計算距離就翻了過去。這絕對是巧合,我的屁股端端正正就坐在了那個尿桶裡,然後我開始大呼:&ldo;家法,我絆倒了‐‐&rdo;家法聽到我的呼聲,跑進來一看,然後大笑:&ldo;媽,媽,你過來弄下嘛,凱爾滾在尿桶子裡咯!&rdo;接下來就是我被安全的從尿桶子裡救出,讓我把褲子脫下來,洗了個澡,家法的媽幫我把褲子洗了晾乾,然後才穿上回家的。從這以後,我再沒有到家法家的床上翻過跟頭。
我和劉華時常在中間坡放牛,但關於這裡的一些事情是一點都不知曉。中間坡靠我們這邊的地方有一個小土堆,土堆已經小的不能再小了,但看情形,應該是一座墳吧,這種因年月而被日曬風吹,再加上沒有後人的每年整理而慢慢變小荒山野冢,在村子裡隨處可見,我們也沒有多在意。牛吃草路過墳頭,根本不會在意這裡曾經葬著一個生命,它們只是細細的體會草的味道,努力的填飽自己的肚子。而我和劉華,也經常坐在墳頭,或看天,或聊天,我們活著,她死了,我們是血肉之軀,她是一抔黃土。在長年累月無人問津的怨念中,加上我們這麼肆無忌憚的坐在她的房頂上聊天,她好像生氣了。
劉學問早年有一個女兒,女兒長的漂亮水靈,而且生來就聰明伶俐,她總喜歡一個人待著,不喜歡像別的孩子一樣整天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有時候,他會安靜的聽他爸爸拉二胡,好像那些優美動聽的曲子,能喚起她什麼美好的回憶。可惜的是,後來這個女孩在一次感染風寒後,因為沒有及時的治療,就在那個小小的年紀,不幸離開了這個世界。劉學問把她裹上蓆子,葬在了中間坡。因為是小孩子的緣故,心痛一陣,也就慢慢淡忘了,她的墳,從埋了她的時刻起,再沒有人去修葺,也沒有人會在鬼節和她祭日的時節裡,給她燒香燒紙,孤零零的一個小土堆,隨著年月的積累,越來越小。
她是不喜歡熱鬧的,特別是一些嘰嘰喳喳的孩子。這天,我照往常一樣去劉家法家玩,可家法家房門緊鎖,沒有一個人在,一打聽,才知道今天當小元,全家人都去趕場去了。家法不在,還是有人陪我玩的,家勇正帶著一幫小孩子在劉學問家的牆角刨嘀咕牛呢。嘀咕牛一般生活在有土堆的牆角,它總是倒著往土裡鑽,所以有它生活的土堆,一定會出現一個漏斗狀的坑,因為這個特點,一般很容易就能刨到它。刨到它之後我們又會把它放掉,我們的樂趣是看著它倒退著挖坑,感覺這個姿勢很好玩。看著他們在那裡忙的興高采烈,我也加入了刨嘀咕牛的大軍中,並念起了口訣:&ldo;嘀咕嘀咕牛牛,清早起來喝杯油油!&rdo;在這個咒語的攻勢下,我們很快就刨到了好多,然後再把它們放在事先準備好的一個沙堆上,看著它倒著往沙子裡鑽,心裡說不出的喜悅。劉學問家廚房和臥室只有一層,而別的房間有兩層,兩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