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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問一句,段總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季沐時道:“交通意外。是為了給可欣買草莓吃。”
“她父親死的時候,手裡還拎著的一袋草莓,草莓和他的身體一起被車輪碾成泥,都分不清楚是血水還是草莓汁。當時,可欣就站在馬路對面,眼睜睜看著她爸爸被大貨櫃捲進車輪。”
張小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好慘……
還是親眼所見,這叫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怎麼承受得起?
季沐時道:“可欣在我家裡,一直拒絕尋找家人,她指明,我們不要她,她就走。直到半個月之後小後媽到家裡來,看見了可欣,我才知道,她是我小後媽的侄女,他們家裡人一直在找她,她的母親因為先失去丈夫,又走失了女兒,經受不住刺激,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吃了安眠藥後被救回來,但在得知可欣的行蹤之後,她的母親並沒有接她回去的意思。
本來小後媽要接走可欣撫養,但可欣拒絕跟她走,哀求我,留在我的家裡,還說會很努力,以後報答我。後來,可欣就一直在我家裡了。當然,這也是小後媽的默許的。
這一晃就十多年了,可欣從那之後就一直沒再見過她的任何家人,可欣跟她自己的小姑也是不親,他們的交流也多半是說我的事。”
季沐時其實暗地明白,是因為段可欣想當他的季太太,才勉為其難與她自己的小姑多了交流,而並非是他們姑侄真的有感情。
季沐時強調,照顧可欣的一直是陸洛然,他當時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已經開始著迷於期貨市場,玩著心跳漲跌起伏的遊戲,根本不在乎家裡多了一個人還是少了一個人。
印象很深的只是可欣每到期末拿回一堆獎狀和證書,以及可欣每次推開他的房門,閃亮亮的眼睛,她說,他是她的目標。
當然,那一雙看到他就閃亮亮的眼睛,和他就是她的目標的那種話,他提都不會提。
雖然他一再強調他對可欣只有兄妹之情,但是,張小兮聽出這段過往裡,段可欣對季沐時的依賴,那是他救她回來,那一個瞬間形成的,也不管日後季沐時的心在哪裡,也不會輕易改變段可欣對他的情感。
而季沐時呢?
他對段可欣又何嘗不是真心疼愛,青梅竹馬的感情,即便不是情侶也更勝情侶,張小兮想起她跟自己的哥哥。
季沐時絕想不到,他急於解釋清楚他與段可欣的關係,卻適得其反。
張小兮默默地,移開了與他的距離。
天氣越來越冷了,張小兮幾乎有些哆嗦了,從包裡掏出便籤和短鉛筆,然後用掌心定著便籤開始畫畫。
季沐時笑道:“這麼暗,看的見嗎?”
張小兮頓時洩了氣,老老實實地道:“看不見。”
從拿便箋開始,她就發覺不對了,便箋本身就是小尺寸,想要畫好,不說精細吧,但也至少看得見,再者,此刻黑燈瞎火,森林夜色中古怪的動物叫聲以及吸血的蚊子縈繞,時刻在提防著突然躥出一頭狼來,還畫畫兒,笑話吧,幾乎連安全都不能保證了。
她縮在他與他的外套之間託著腮,轉著筆,莫名沮喪中,望月。
張小兮太無聊了,道:“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唉,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多傻,我外婆家裡有隻古老的白瓷盤,哥哥哄我說那是天下掉下來的月盤,我還真的信了。我就在白瓷盤上畫嫦娥和玉兔,哥哥說,我畫畫美,他就拿著單反拍下來,在我看來,哥哥拍照更美,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學畫畫,哥哥開始學攝影……”
說著說著,聲音變的小了,喉有些哽。
基於本能的反應,季沐時欲去握她的手給予安慰,但一猶豫就錯失良機,張小兮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