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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只是路上帶了個小朋友,隊伍放慢了些速度,這才堪堪一個時辰才到宋家村。
其實還未進村,早在隊伍到了松林鎮,整個鎮上的人便出來瞧熱鬧了,鎮上的林員外還親自來請他們去他家歇歇腳,喝杯熱茶。
聽得大牛來報,宋子恆眼皮都沒抬一下,叫他直接回拒,他們還趕著回家。
趕著回家倒未必,馬車從松林鎮到宋家村,不過一炷香的時辰,宋子恆覺得自個兒委實沒必要去林家喝茶,他自認不是記仇之人,現在小妹過得不錯,林家先前算計他們宋家的事,他便一筆勾銷,至於兩家交好,卻是絕無可能,他不惡言相向已是有風度了。
林員外滿心歡喜,以為憑著近水樓臺,能與五品官老爺結交一二,他先前也是欣賞宋子恆的,不然不會在他還沒中舉之前,便同意與他家說親。
後來卻不知為何沒成,他孫子娶了另一家秀才之女,他委實叫妻子把張羅此時的大兒媳婦好生罵了一頓,此後對宋家仍是抱有親切感的。
松林鎮宋家村出了位狀元,身為同鄉他也感到與有榮焉,委實好好打聽過宋狀元——也就是現在宋大人的性子,知曉他為人端方卻不古板,此番請他去來家坐坐,本是很有把握的,他親自來邀,即便被拒絕,照宋大人的性子,也該露個面與他寒暄一二,不至於這般給他沒臉。
蘇婉聽得林員外親自來邀,一開始也驚訝,後來卻想明白了,難得瞧見宋子恒生氣的樣兒,覺得有趣,便戳了戳他的肩:“相公,瞧著林員外的樣兒,許是當年的事他並不知情,與其讓他怪咱們傲慢,倒不如提醒叫人提醒他自個兒去找真相。”
宋子恆被蘇婉說得臉色略有緩和,卻仍堅持道:“我不欲與他家打交道。”
“分明是他自家惹的禍,怎能叫咱們背黑鍋?”
宋子恆頓了頓,蘇婉又道:“畢竟他林家在杭州產業甚多,認識的人也多,爹明兒也想往蘇杭一帶做生意,那時有林家幫襯,也能省許多事不是?”
最後宋子恆仍是沒說話,一副賭氣的樣兒,蘇婉叫大牛來對他吩咐幾句話時,卻也沒攔著她。
得了吩咐的大牛在林員外耳旁言語了幾聲,對方恍然離去,回鄉探親的隊伍這才順利到了宋家村。
自在松林鎮起,有好熱鬧又無所事事之人,便跟了在馬車後面,離宋家村越近,跟著隊伍的遠近村民便越大,好一大串,襯得隊伍更加龐大壯觀了。
宋良辰先在馬車裡睡覺,車裡鋪著柔軟的毯子,他便不要人抱,自個兒躺在毯子上呼呼大睡,醒後聽得外頭熱鬧,一個勁兒的把小腦袋湊出去,而後頭跟著的村民們,瞧見馬車裡探出個漂亮小男孩的頭,從未見過那般靈動的眼睛,也都譁然,更是熱切的討論了起來。
宋良辰像找到了好玩的遊戲一般,時不時將頭探出去,聽得一陣喧譁,回來衝蘇婉他們笑,過一會兒又探了出去,反反覆覆,一直玩到家門口。
宋老爹在家吸了袋旱菸,剛結束午覺,徹底清醒後,便叫小廝去屋裡把他的舊衣裳取來,他要去山上瞧瞧葡萄長得好不好,捨不得弄壞新制的綢衣。
小廝不但捧了衣裳來,還把宋母和張氏引來了,張氏在旁勸道:“爹,您前兒剛去山上瞧過,今兒便在家歇著罷,山上那麼多人守著,葡萄還能飛走不成?”
“我就去看一眼,還能累到不成?”
宋母笑罵道:“你個享不了福的老頭,真要無事可做,叫了一桌來陪你摸牌也使得,非要去山上受累!”
“你個老太婆,還說我享不了清福,是誰放著婆子不使喚,連衣裳都非要自個兒洗的?”
張氏很想說都是半斤八兩,當然她自個兒也有些不習慣整日被人伺候。
以前張氏的性子,公婆拌嘴她並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