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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哽住了片刻,忽然憂心忡忡,「這事兒要讓大人曉得,不得拆了主子,順便剝了你我的皮
啊?」
遊謹眉梢微挑,晃了晃手裡的聖旨,笑而不語。
有這保命的東西在,想來是不會被剝皮的。
邊境不穩,朝廷雖不算窮,但也覺沒富裕到可以揮霍的程度,明挽昭這幾日同蘇景詞等人查帳目, 除卻先前的證據,還能尋到不少的虧空。
單單是隴南受災那一年,戶部便不翼而飛了六十七萬官銀,明挽昭想得到,這些年世家究竟踩著多 少骨骸血肉紙醉金迷。
他迫切地想讓這個瀕死的大梁活過來。
滿朝文武此刻看似忠心,可明挽昭心裡清楚,皇權與朝臣之間,總有一方要操控另一方,一旦他壓 不住這個朝堂,那麼他就會再次淪落到被權臣掌控的局面。
帝王哪裡是那麼好當的。
邊境,邑京,明挽昭恨不得將自己劈成八瓣用,他本就身子弱,操勞之下面色便不大好,但耳力依 舊敏銳,陸雲川到廊下時,他便聽見腳步聲了。
陸雲川進門,恰好對上明挽昭的目光,瞧著那雙墨玉似的鳳眸,笑說:「等我呢?」
「等你呢。」明挽昭順著話便說。
陸雲川上前來,他總是這樣放肆,居高臨下地瞧著皇帝,「我來了。」
明挽昭也不介意,抬起頭,滿眸的無辜,「陸雲川,俯視天子是大罪。」
他這幅懵懂模樣才是真正的引誘。
陸雲川俯下身,與他抵著額頭,無比親暱,「臣認罪,陛下想怎麼罰?」
明挽昭退了些,正襟危坐,「才賞了你,不好罰,陸愛卿下不為例。」
「那怕是不成。」陸雲川繞過小几,坐在他身邊,靜靜瞧著小皇帝的側顏半晌,輕聲喚了句阿昭。 明挽昭被他喚得耳根發燙。
「我還未走。」陸雲川忽然將人擁在懷裡,輕嗅他發間淺淡的冷香,忽而升起萬般不捨來,「便有些 想你。」
他是真念著這小皇帝。
即使是俯視著明挽昭時,他頸上那條無形的鎖鏈,仍然是牽在明挽昭手中的。
明挽昭垂著眼,倚在堅實臂膀中,扶著他衣角的刺繡,輕聲說:「明日歸故土,該高興才是。榮肅公 一家忠烈,郡主亦是巾幗,欠你們的交代,我替父皇還上了。」
陸雲川一時沒吭聲。
今日明挽昭有些不同,他溫和的過了,連與他說話都有一絲柔意。
就好像是,他一直賴以藏匿自己的那扇屏障,忽然便破了。
明挽昭又自顧自地開口說:「榮肅公府的世襲罔替,是朕的封賞,但外臣權重,遲早是要削的,但朕 敢給,朕篤定榮肅公府,不會出現第三個榮肅公。」
他將自己的私心毫無保留地攤開在了陸雲川面前。
身為天子,他自然以大梁的利益為先,以保證皇權至上。
世襲罔替看似是給了榮肅公府無上榮耀,但這裡藏著明挽昭陰鬱的私心。
不能有第三個榮肅公,也就是陸雲川不可有後嗣。
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此刻都要怒罵明挽昭狠毒,竟是要絕陸氏的後。
可陸雲川只是微微怔住,隨即笑出了聲。
「陸雲川。」明挽昭咬重字音,「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陸雲川說,「我明白。」
他自然明白,並且愉悅得很。始終不肯鬆口的小皇帝向他展露了自己的私心,甚至用不容置疑的強 硬杜絕了他全部的退路,像個亮出利爪的小貓,張牙舞爪,實際上都只是試探。
「放心。」陸雲川貼著他的耳根,笑得有些壞,「我可以無後,卻不能無妻,陛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