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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吾一瞬不瞬望著她，站在門口並不往裡走。

窗前的一束光落在蒹葭身上，四周的浮塵如金箔一般漂浮在她四周，她仰頭注視著窗外樹枝梢頭的一抹綠葉，搖著蒲扇，如夢如幻。

見陸吾不進來，蒹葭從美人榻上下來，走到陸吾身邊自然攀住他肩膀，在他耳邊呵氣如蘭，&ldo;怎麼不敢進來，是因為這麼多年不見，你也知道愧對於我嗎?&rdo;

迷迭花香撲面而來，陸吾神智有瞬間的迷茫，頃刻間意識到香氣不對勁，屏住呼吸眼神凌厲望向她，一掌將其推開，&ldo;你不是蒹葭，你是誰?但蒹葭是無辜的。&rdo;

&ldo;我是誰?&rdo;面前的女子有著蒹葭一樣的模樣，一樣的聲音，卻有著不一樣的笑容和語調，她彷彿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笑話，當即無所顧忌大笑起來，&ldo;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阿吾，不過一千年而已，你竟然就把我忘得乾乾淨淨了，讓我好不傷心啊。&rdo;

陸吾眉心微蹙，莫名有一猜想浮出腦海，心頭大震，&ldo;你是妖王?&rdo;

面前的女子笑得眉眼彎彎，&ldo;你終於想起來我是誰了?是呀，我是妖王，千年不見，你還和千年前一樣。&rdo;

妖王被封印在不周山已有千年，千年間人間不曾有妖王的傳言，而如今妖王卻出現在人間，難道能破除不周山封印的山河洛書落入了妖邪手中?

&ldo;你是如何從不周山的封印下出來的?&rdo;

&ldo;你心中知道答案何必問我?不周山能壓制我的只有你的山河洛書，多虧了蒹葭，我這才得以脫身。&rdo;

&ldo;你利用她?她是無辜的，你何必將她牽扯其中。&rdo;

&ldo;無辜?&rdo;妖王倏然間大笑起來，&ldo;阿吾，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她和我長得一樣，她又怎麼會是無辜的?事到如今我和你實話實說吧，誰讓我在你面前從來不曾說過一句謊話。她只不過是我一百年前從不周山送往人間的一枚棋子罷了，她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人間的一切，也知道她和你經歷的過去，看來，和你相伴的這段時間，動心了?&rdo;

&ldo;男歡女愛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千年前我們不也是如此嗎?也是，輪迴轉世千年，你早就不是你了，所以你不記得當年哪怕毀去一身的修為，也要把我封印在不周山的事，你忘了你曾經費盡心機所做的一切，而你所做的這一切不過只是徒勞罷了。&rdo;

陸吾沉默直視她，&ldo;一枚棋子?蒹葭只是你在人間的一枚棋子?&rdo;

妖王輕撫著衣袖上的皺褶，兀自笑道：&ldo;若不是這顆我安插在人間的棋子，我又怎麼能如此順利離開不周山?我只是安排她偷山河洛書，卻沒想到你們有著天壤之別的兩人，竟然還能相遇，阿吾，一顆棋子罷了，你不必如此上心，你若喜歡，我把她送給你，如何?&rdo;

&ldo;她有血有肉，不是你的傀儡。&rdo;

妖王臉上笑容一滯，認真看著陸吾，重新審視著他，彷彿從不認識他一般，&ldo;輪迴千年，你果然變了許多，如此有人情味，可不像你。&rdo;

&ldo;既然如今我已經出來了，千年前的那筆帳我們也該好好算算，阿吾，我永遠記得千年前你將我封印在不周山時是如何的狠心，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rdo;她抬頭望向門外藍天，&ldo;白雲蒼狗，世事無常，這人間，終究會落到我的手裡。&rdo;

蒹葭身體一軟，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陸吾一把接住她，望著昏迷不醒的蒹葭面色沉重。

第9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