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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滿臉狐疑。
這人該不會有讀心術吧？
鬱薇兩隻手扣著桌沿，雙瞳像是兩根細長尖銳的針，恨不得狠狠刺進蔣朝的心底。
半分鐘後。
蔣朝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裂縫。
他認輸般偏開視線，伸手要把酸奶拿回來，“你的臉上永遠都藏不住事。”
鬱薇手忙腳亂去搶，卻忽略了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
她把酸奶擰開，仰頭喝了一口，眼尾掛著狡黠的笑，像只偷吃的小狐狸，“給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再說了。
藍莓味是她最喜歡的口味，卻是蔣朝最不會選擇的味道。
讓他喝也是浪費了。
她把瓶蓋旋好，還想等等看，她這個從小到大的好鄰居準備說出什麼話來氣她。
不料蔣朝只是勾了勾唇角，轉身走了。
轉身？
走了？
只剩鬱薇一個人在喧囂的風中凌亂。
還有面前死死捏住她的胳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的鹿曉溪。
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蔣朝坐回位置上，教室裡的空氣才彷彿又開始流通起來。
緊緊扣住皮肉的指甲小心翼翼鬆開，鬱薇低頭看了眼被掐出來的指甲印，抬頭，只看到了鹿曉溪躲閃的目光。
“薇薇。”她訕笑著，“趁現在還沒上課，你快把給沈琮文準備的禮物拿出來呀？”
周圍人的表情從看好戲變成了恍然大悟。
因為蔣朝的出現，他們竟忘了一開始起鬨的目的了。
過來鬱薇身後湊熱鬧的人最快反應過來。
她用隨手帶來的筆蓋戳了戳鬱薇的後背，笑得讓人發毛，“鬱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害羞啦？搞得我們還有點不習慣呢。”
害羞？
她對著傻逼有什麼好害羞的？
鬱薇扯了扯嘴角，彎下腰，從書包裡抽出那本書。
而後抬眸，在沈琮文身上不輕不淡地掃了眼：“不過是撿了點垃圾而已。”
說著，她拿著書起身，和沈琮文擦肩而過時，無視對方臉上錯愕卻仍藏不住鄙夷的神情，走到垃圾桶前，將書扔進垃圾堆裡。
在這一刻，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
鹿曉溪比她還著急：“薇薇，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可是你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唯一一本……”
鬱薇半側過頭，毫不猶豫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是我找到的東西，那我就有處理它的權利。”
“就像是我喜歡的人，我也有權利決定不喜歡了。”
“我交好的朋友，我自然也有資格選擇和她絕交。”
鬱薇轉身往回走，她的腳步很慢，慢到像是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踏在鹿曉溪的心口。
鹿曉溪忽然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薇薇，你這話說的，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
最後一個字落下，鬱薇停在了她的面前，“我可以說得更明白一些，我不會再和你做朋友了。”
她眨了眨眼，不想再浪費一秒和鹿曉溪周旋：“垃圾就該呆在垃圾堆裡，也沒有人願意在垃圾桶裡撿垃圾。”
哪怕此時的鹿曉溪在別人面前，還是處處替她著想的好朋友。
哪怕在旁人看來，她一點錯都沒有。
她也寧願被所有人不解，卻不願和眼前的這個多年好友虛與蛇委。
不為別的。
就因為鹿曉溪一輩子都在利用她，直到她死的那一刻，也沒有被鹿曉溪真心對過。
哪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