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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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情書。
結婚後,她也沒把箱子裡的東西給周寧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周寧有一天去打牌被人告知這兩天風聲緊,派出所正在四處抓賭,牌桌上和打牌人口袋裡的錢加起來達到三百元的就要進派出所,所以只好掃興而歸。那天正好楊紅跟毛姐出去逛街去了,周寧就想起那個他覬覦良久的小紅木箱子,有點心癢癢的,心想,婚都結了,妻子還有什麼秘密丈夫看不得?就擅自用剪子剪斷那個千千結,開啟那個小紅木箱子,戰戰兢兢地拿出一封信,看完了,也沒搞懂是誰寫給誰的,或者中心是什麼。信裡都是些“今天考了英語”“學校的理科大樓修好了”之類的流水賬,連看三四封,都是一個風格,他也懶得再看,心想:“我還以為是舊情人寫的情書,一場虛驚。”就把信隨手一丟,自顧自地看電視去了。
晚上楊紅回來,看見自己的情書箱子被周寧開啟,就責問他:“你怎麼可以不經我允許就開我的箱子?”
周寧說:“夫妻之間還保個什麼秘密?更何況又不是什麼情書,還珍藏在那裡,搞得我疑神疑鬼。”
楊紅忘了周寧的錯誤是窺探隱私,反而為“是不是情書”生起氣來,“為什麼不是情書?照你說,什麼樣的才算情書?”
“情書,情書,總要有個情字吧?那些流水賬,也算情書?不是看有幾封信字跡不同,我還以為都是你自己寫給自己的咧。”
楊紅彷彿被他點了死穴,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在那裡哀哀地哭。她想起那些電視或小說裡面,做妻子的被丈夫發現了舊情人的情書,在那裡把那些卿卿我我的東西當作罪狀大聲宣讀,楊紅對那妻子羨慕之極:就算她丈夫等一會就要把她大卸八塊,至少她曾經被人熱烈地愛過,還有幾封讓丈夫大發雷霆的情書。不像自己,唯一的情書還被周寧誣衊為自己寫給自己的。
周寧開始還在那裡賭咒發誓,說我再也不會亂開你的箱子了,後來覺察出來楊紅不是為這哭,就對她說:“好了,好了,別哭了,我講一個笑話給你聽。有一次,我們寢室被盜了,我們的衣物都被人偷走了,我們就去學校公安處報了案。過了幾天,公安處通知我們去領回部分衣物,說這是那些盜賊在逃跑路上,為輕裝上陣,去粗取精,丟棄在那裡的,你們把自己的領回去吧。我們都在為衣物失而復得高興得不得了,只有高大強一個人拿著他那件不知穿了幾代人的舊皮夾克,委屈地大喊一聲:“這些強盜真是瞎了眼了,連我這件真皮的衣服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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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紅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憧憬被追求,而又如此討厭被撮合。反正她一聽到中間人問她“某某某問你願不願意同他談戀愛”,就覺得興趣全消。她想問那些請人介紹的男生:為什麼你們自己不能來對我說一句“我愛你”?為什麼你們不能寫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來傾訴衷腸?我像那種要把你們的愛情拿去炫耀的人嗎?就算你們被“陳鐵帽子”的例子弄得不相信每一個女生,你們如果真愛我,她還會在乎我怎樣處置你們的情書嗎?
第四章(4)
當然這樣想的時候主要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佔上風的時候。大多數時間,楊紅想的是,既然別人不來追求我,說明我不值得別人追求;既然別人不願冒“陳鐵帽子”那樣的風險,說明我不值得別人冒那個風險。她是一個勤於自責的人,對自己永遠沒有信心,也許她一定要在學業上出類拔萃,正是因為她缺乏自信,沒有考試成績放在那裡真真切切地讓她看見,她就覺得自己沒用。有時已經考得很好了,還會突然冒出一個疑問:“這個成績是真的嗎?是不是我在做夢?”
楊紅對自己的外貌也是極無信心的。所謂外貌,在楊紅看來,主要是脖子以上那部分。她知道自己眼睛不美,因為不是雙眼皮,那個時候的審美觀,至少是女孩們自己的審美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