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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奶奶住院的時候,袁叔袁嬸沒去嗎?」何曉娟替丁青蔓舀了碗湯,問道。
丁青蔓搖頭:「我不知道,我沒待兩天就下鄉了。」
丁大寶適時提出大家舉杯碰一個,林珊順勢問起丁青蔓旅行的事,於是話題自然而然被轉移。
丁青蔓高興地連喝了幾杯酒,屋內氣氛熱鬧,燻的她臉蛋紅撲撲地。
飯吃的差不多,丁曉娟起身去廁所,丁青蔓也要一起,她小時就愛纏著丁曉娟。
「曉娟姐,你好厲害。」丁青蔓微醺,在酒意的催發下,多年不見的生疏漸漸隱去。
丁曉娟笑:「怎麼厲害了?」
丁青蔓主動挽起丁曉娟的手:「我聽我爸媽說,你放棄大城市裡的工作,選擇回來,就是為了照顧嬸子。」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丁曉娟父親去世的早,母親一個人將她和弟弟拉扯大。大學畢業時她想考研繼續深造,母親就檢查出乳腺癌。所幸發現的早,及時動了手術。
母親生病,弟弟又剛考上大學,家裡急需用錢,她改變了想法和目標,選擇畢業就工作。
畢業後的日子不算好過,同許許多多在大城市打拼的人一樣。為了多省點錢,租住在狹小的出租屋,每天通勤幾小時,不敢隨意點外賣,竭盡所能地削減開支。
是袁良樹幫了她,知道她的困境後主動聯絡她,願意給她提供就近的工作機會。
那時候的她已經心力交瘁,沒日沒夜的加班,公車地鐵上的鹹豬手,領導的惡臭嘴臉,讓她終於在一個沒有帶傘的雨夜天痛哭出聲。
剛回來的時候,從身體到心理上都很不適應。她打從心底無法接受自己從一個坐在辦公室裡,每天只需要面對電腦的白領,變成一個站在酒店大廳裡賠笑臉的服務員。即使這個服務員有個高大上的名字,大堂經理。
大學生的身份,在此時,成了她為自己戴上的緊箍咒。
有一回,她情緒不對,客人多問了兩句,她就滿臉不耐,內心躁動不安。
正巧袁良樹經過,替她完成了工作。遊刃有餘,不卑不亢,甚至還能同客人話幾句家常。
這是她初初見識袁良樹工作的一面。事後袁良樹並未責怪她,只同她說了一句,誰也不是一開始就做老闆的。
萬丈高樓平地起。
她自詡書讀的多,內心卻也同多數人一樣,將人不自覺地分出個三六九等,也將自己與家鄉劃出大大的分割線。
記憶被喚醒,卻如前塵往事般,可以笑談。
丁曉娟笑著拍了拍丁青蔓:「沒那麼偉大,也是外面混不下去了才跑回來。」
——
吃完飯大家餘興未消,跑去k歌,不知道是誰,又叫了一打酒,大有不醉不歸的意思。
丁青蔓和林珊比丁大寶、丁曉娟小几歲,小時候總被嫌棄,幹什麼都不樂意帶著她們。可她們呢,又總愛跟在哥哥姐姐屁股後面,覺得他們幹什麼都新鮮有意思。
現在能玩到一處了,丁青蔓和林珊又是湊一塊就鬧不停的性子。小小的包廂全是音浪,叫喊,和搖鈴的聲響。
袁良樹站在門口沒進去。包廂門並不大隔音,丁大寶和唐磊在玩猜拳,看樣子已經喝嗨了。唱歌的是丁大寶的女朋友,袁良樹見過兩面。
透過門上的窗格,丁青蔓餘下三人依偎在沙發上,隨著音樂輕輕搖晃,間或拿起面前的啤酒碰一碰。
畫面被切,來到下一首,包廂內出現短暫的聲音空擋。
「這誰點的?」話筒在幾人間傳遞。
「我的,我的。」丁青蔓舉手,但不接話筒。
她走到高腳凳上坐下,有模有樣的調整話筒高度。她的聲音乾淨清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