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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完後,他隨手把藥塞進我包裡,說:“我們回家吧。”
天空被雲層壓的很低,薄光透過雲層,像是某類珍珠的色澤,黯沉卻泛著微光,低飛的鳥兒穿過城市,從頭頂掠過。
我們拉著手,一起去買菜,然後回家。
他要燒飯,我不肯,只好去看新聞了,後來他又進了廚房,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站著看。
從廚房出來,他便過來要牽我的手,十指交錯——甚至吃飯,也一直握在掌心裡,以至我不得不用右手完成其他的一些事。
然後,一起吃飯,一起看碟,一起睡覺。
第二天,我照常送他去了醫院,宗晨掛針時,睡著了。
我站在病房門口很久,終是將鑰匙放回他的口袋,又慢騰騰的,將屋子收拾乾淨。
明天過年了,天氣很好。
我攔了出租去東站,下車時,將手機卡拿出,丟進垃圾桶。
冬日冷冽的氣息直直撲在臉上,帶著特有的清冷,讓人精神一振,我很快上車,離開。
蕭條而單調的風景直直倒退,像一場無聲的電影,沒有人物,沒有對白,沒有場景,只有一種感覺,疲憊而蒼涼。
是的,宗晨,你歷經生死,感悟到了執子之手,可我不是。
我曾偷偷問出他的生辰八字,與我的一起,拿去算命,結果那老頭樂呵呵的說,放心,你們雖有些犯衝,但總是會有結果的,現在想來,他只說了會有結果,可沒說是好結果還壞結果——或者,範阿姨說的對,有些人註定有緣無分。
她竟是知道的——那日站在我面前,字字珠璣:“撇開其他,你自問,能陪宗晨多久,你的存在,能帶給他什麼?若干年後,宗晨與你爸爸一樣,領養孩子,孤老終生?”
是的,媽媽因為心臟病無法生育,所以領養了因為有心臟病而被遺棄的我——難道要一直這樣迴圈下去?
我的存在到底給宗晨帶去了什麼,除了無休止的麻煩,有沒有哪怕其他一點點的好處?
我想來想去,答案是沒有;真的沒有。
簡淺我,對於宗晨來說,不過是從一個小麻煩變成大炸藥,一次比一次麻煩,一次比一次慘烈。
換句話說,除了一往直前的勇氣外,我還有什麼?——哦對,還有一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心臟,僥倖點的,興許活的長命些,再僥倖點,也許一輩子都能相安無事,可哪來那麼多的僥倖,就按最平均的發病率與死亡率來算,簡淺,你以為能陪多少年?
我一直以來,一直都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和別人一樣,我刻意的去忽視,我轟轟烈烈的生活,我勇敢的追求愛情,我害怕並且拒絕平淡與孤單,可有些東西,用不著別人提醒,就得清清楚楚的明白,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至少,你沒有權利,搭上你愛的人一輩子的痛苦與孤單。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或者是媽媽死掉的那一天,我忽然就明白了。有些東西,真的很奇怪,哪怕就是一秒鐘,前一秒你還歡天喜地的好傻好天真,後一秒就突然明白了什麼叫著成長,什麼叫著承受,什麼叫著責任。
類似於頓悟,醍醐灌頂,對,中文實在博大精深,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古人四個字就全部概括了。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媽媽離開的那天,很平靜,也很尋常,是個週六下午。
她在洗澡,我和爸邊看電視邊等她,準備等會一起出去吃飯,接著去超市。我還記得,那時正和爸爸搶電視看,他要看新聞,我要看動畫片。
我正握著搶來的遙控器換臺,聽見媽媽叫我:“淺淺,幫我把那條新買的紫色裙子拿過來。”
裙子是爸爸生日時送的,她一直捨不得穿,今天還是第一回呢,我握著遙控器去拿裙子。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