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我給朱元璋打工那些年6...)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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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綽被殺一案,震驚朝野。
要知道,他可不是什麼寂寂無名的小人物,而是當朝九卿之一,直接對皇室財貨及日常生活負責的少府令啊!
竇大將軍誠然權傾朝野,黨羽無數,然而公然令人當街將九卿之一殺死,也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了!
自從竇敬被加封為燕王、竇家五子封侯之後,另外兩位反正功臣光祿勳耿戎、尚書令潘晦便不約而同的跟竇家疏遠了幾分。
只是疏遠歸疏遠,這幾家總算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平和,然而此次少府令毛綽當街被殺之後,這種搖搖欲墜的平衡瞬間被打破了。
毛綽是九卿之一,光祿勳耿戎也是九卿之一,他竇大將軍今日能當街殺毛綽,明日難道便殺不得他耿戎?
向來政治鬥爭,最要緊的就是底線,這東西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旦破掉,就再也無法重圓了。
司馬懿指洛水發誓不殺曹爽,之後背信棄義誅殺曹爽全家,所以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相信對手所發出的誓言,事成則必斬草除根,事敗則必然抵死相抗。
諷刺的事情還在後邊。
劉裕建宋之前,所有的禪讓之君都能夠保全性命,而劉裕在稱帝之後將司馬王朝的末代皇帝、晉恭帝司馬德文殺死,從此以後,禪讓的君主幾乎全都被殺——不知道晉恭帝被殺之時,有沒有想起自己祖先司馬懿昔年指洛水發誓時的場景。
你以為這就完了?
前人種地後人收,還有收人在後頭。
等到宋朝國祚將近,蕭氏篡劉,劉宋的末代皇帝劉準流著眼淚問前來之人說:“是要殺死我嗎?”
對方回答:“會安養您餘生,就像您的祖先對司馬氏所做的那樣。”
末代皇帝劉準心知必死無疑,繼而說出了那句流傳後世的泣血之語:“願後身世世勿復生於天王家!”
本朝百官向來不乏政見不合、彼此攻訐之事,你升我降都是尋常,但如今有人臣公然將一位九卿重臣物理銷號,又是當街行兇這樣毫不遮掩的惡行,這已經是極度破壞遊戲規則的行徑了。
光祿勳耿戎深深的感受到了威脅,第一次在朝堂之上與竇敬明刀明槍的開戰:“少府令——當朝九卿之一,敢問燕王,他究竟是犯下了怎樣的過錯,您居然來不及明正典刑,便令門客將其誅殺於大庭廣眾之下?!您將天子與國法放在何處,又將百官置於何地?!”
竇敬近來過得太過順遂了。
這種唯我獨尊、連當朝天子都要伏小做低捧著他的行為,叫他感覺自己每日都行走天宮,腳下飄然。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陡然發現一片歌功頌德之聲里居然摻雜了一道刺耳的反駁,他瞬間就出離憤怒了。
是誰躲在陰暗的地方,對著他虎視眈眈?!
居然妄想匿名上疏,在天子面前揭發他的罪過!
難道此人以為,天子便有能力處置他了嗎?!
竇敬截下了這份奏疏,壓根沒叫天子見到,繼而便令心腹調取儲存在尚書閣中的奏疏存檔,一一對照筆記,非要把隱藏在地洞裡的這隻老鼠挖出來不可。
只是他失敗了。
料想上疏之人早就做了萬全準備,不會洩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竇敬的調查陷入了僵局,不曾想,一個在少府任職的心腹卻在一個尋常人不會注意的地方發現了幾分端倪。
向來朝臣上疏所用的紙張都是少府特製,供應長安及地方州郡各處官署,但是此前少府的造紙署在生產紙張時發生了一點小意外,這一批次的紙張較之從前那些稍稍有些暗黃。
好在這批紙張數量不多,又只是稍稍遜色,並不影響使用,故而便只在少府內部流通,沒有散發到其餘各處官署中去。
於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