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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高致先開口。等送咖啡和甜品的店員離開，他靠在椅子上，看著程恩恩，語氣有些高深莫測：&ldo;怎麼一直戴著墨鏡？&rdo;
今天陽光不算強烈，進了室內還不摘墨鏡，難免讓人往不好的方向聯想。
尤其是，她和江與城最近的感情狀況應該並不算和諧。
&ldo;昨天沒睡好，眼睛腫了。&rdo;程恩恩本就擔心不太禮貌，聞言便把墨鏡摘下了。&ldo;我沒化妝，你別介意。&rdo;
高致沉默片刻，開門見山道：&ldo;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句，你跟姓江的離婚了，對嗎？&rdo;
這話正正戳在人的心口上，但程恩恩是不擅長說謊的，捏著銀色的勺子攪動咖啡，低頭回答：&ldo;在辦手續。&rdo;
&ldo;那不如考慮一下我？&rdo;高致道。
程恩恩的勺子梆的一聲掉進杯子，她抬起愕然的眼睛，高致端著白色咖啡杯，朝她微笑。
&ldo;別開玩笑了。&rdo;程恩恩說。
有這麼驚訝嗎。高致放下咖啡，胳膊搭在桌子上，向前傾身：&ldo;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rdo;
程恩恩有些無措地看著他：&ldo;你……&rdo;
&ldo;我看到你寫的《蜜戀之夏》了。&rdo;
程恩恩張了張嘴巴，臉上寫滿震驚：&ldo;你怎麼會看到那個？&rdo;
高致沒答，半開玩笑的口吻：&ldo;難道不是你對我餘情未了，專門寫給我的嗎？&rdo;
程恩恩臉一熱，忙解釋：&ldo;我沒有，那個是……是……&rdo;
高致笑了笑：&ldo;逗你的。&rdo;
程恩恩大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
高致看了她一會兒，語氣恢復正經：&ldo;我聽說你哥哥的事了，抱歉。&rdo;
當年他只聽說程恩恩突然輟學，是因為唯一的哥哥去世，前些日子調查她和江與城離婚的事，無意間發現，是死於空難。
班裡同學都知道程恩恩有個哥哥，她每天都掛在嘴上，高致也見過幾次，在學校的家長會，印象中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溫和英俊，當時班裡不少女同學背地裡犯過花痴。
但是那次在程家樓下表白，被程禮揚提著棒球棍追出幾裡地，往背上實打實地輪了兩棍子，高致才知道這位外表謙遜的哥哥其實剛得很。
提起這個，程恩恩就鼻子泛酸，忍了回去。
高致望著她的目光有幾分憐憫和溫柔：&ldo;你一定很難過吧。&rdo;
程恩恩一下子沒忍住，掉了眼淚，連忙用手蹭掉。
也許是高致的安慰太窩心，那些埋在心裡的話，她忍不住說了出來。
&ldo;是很難過。我從小爸媽對我不管不顧，是我哥把我養大的。他從18歲就開始自己謀生賺錢，養活我們倆，還要承擔我和他的學費。&rdo;
程紹鈞和方曼容各自的生活並不算富足，也不怎麼把他們兄妹倆的死活放在心上，原本答應的生活費，時給時不給。程禮揚當時正是高三的關鍵時期，一邊複習，一邊還要打工賺錢，他有多辛苦，有多勞累，程恩恩都親眼看著。
是程禮揚幫她承擔了一切本該落在她身上的苦難，如果離婚時他乖乖跟著程紹鈞走，會生活得輕鬆很多。
&ldo;我哥對我掏心掏肺地好，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這個世界上其他人對我的千般好萬般好，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rdo;
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