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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恩恩：【姐姐，你知道小粲媽媽的聯絡方式嗎？】
範彪立刻將視線從螢幕挪嚮往對面，江與城正慢條斯理地吃飯，臉色還是早上那樣，冷冰冰的。
跟了江與城多年，他雖然喜怒不形於色，但範彪對他的情緒還是能把握一二的。
眼看他今天一上午都心情不佳，便沒拿這事兒問他，撞了撞身旁的方麥冬，不動聲色將螢幕轉過一個角度。
方麥冬一頓，兩人對視一眼，範彪會意，自己回覆：
【最近聯絡不上。你有事找她？】
程恩恩大概是一直捧著手機在等，回復得很快：【嗯。】
第42章
範彪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派的代表人物, 程恩恩這一個簡潔的&ldo;嗯&rdo;字，讓他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遂再次把手機螢幕轉向方麥冬。
後者瞥了眼, 未來得及做出反應, 聽到對面一聲輕響。
江與城擱下筷子, 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ldo;說。&rdo;
範彪一身魁梧肌肉, 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獨在江與城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馬上說：&ldo;程姐給我發微信了。&rdo;
江與城伸手，他立刻乖乖將手機奉上。
程恩恩一上午的課都沒聽進去, 中午飯也吃不下, 反反覆覆猶豫許久，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才點開範彪的微信頭像。
她沒問方麥冬, 一則是因為她與範彪見面的次數多一些，更熟悉；一則, 方麥冬雖然看著更溫潤紳士，但實際上卻比面向兇悍的肌肉姐姐更有距離感。
這兩個都是江與城的左右手，對他的事情應該很瞭解, 但程恩恩還是不太能直接問出口，關於他太太的事。
她發完那個&ldo;嗯&rdo;字，正在思考要不要去問方助理，沒想到範彪忽然把電話打了過來。
她愣了一下，匆匆跟葉欣說了聲, 丟下只動了幾筷子的午餐便跑出食堂，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接聽。
那端傳來的，卻是江與城的聲音：&ldo;想問什麼，直接來問我。&rdo;
他的音色其實很好聽，程恩恩想起昨晚他在耳邊叫的那一聲&ldo;恩恩&rdo;。
那是她十七年的人生裡，第一次聽到別人叫自己的名字，會產生心動的感覺。
雖然，他只是認錯人了。
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應該也是想和他太太說的吧。他明明還愛著她，程恩恩想幫他，儘管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些什麼。
總要試一試吧。江叔叔對她那麼好，她想為他做點什麼，希望他下一次喝醉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是他心裡念著的人。
她動了不改動的心，會自己藏好的。
眼睛酸酸的，她用手掌按了按，好像流眼淚了。
她一直不出聲，江與城等了一陣，低聲說：&ldo;別胡思亂想，晚上我去接你。&rdo;
結束通話電話後，程恩恩在路邊的石凳子坐了會兒。無人經過的小路，北風捲起落葉，有沙沙的聲響。
十七歲的程恩恩在這一天懂得了，喜歡一個人，是無私的，也是難過的。
耳邊響起腳步聲，她忙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抬起頭望去，是段薇。
&ldo;薇薇姐，&rdo;她發現自己有點鼻音，清了清嗓子，&ldo;你怎麼過來了？&rdo;
&ldo;看到你了，過來看看。&rdo;段薇的目光在她微紅的眼睛上停了一瞬，不動聲色移開，坐到她身旁，幫她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ldo;怎麼一個人走到這邊來了？這裡風大，別著涼了。&rdo;
&ldo;想靜一靜。&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