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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十次,我記得,他在某句話戛然停頓,凝著老人的表情,好幾秒鐘,呆呆看著我們。
這時,我知道,他動了感情,竭力剋制著,等自己平息。
講課與聊天究竟不同。自上世紀五十年代木心在上海高橋做過幾年中學老師,此後數十年再沒教過書——起初幾堂課,談希臘羅馬、談《詩經》,他可能有點生疏而過於鄭重了,時或在讀解故事或長句中結巴、絆住,後來他說,頭幾課講完,透不過氣來——兩三課後,他恢復了平素聊天的閒適而鬆動,越講到後來,越是收放自如。
我的筆記,初起也頗倉促,總要三四課後這才找回畫速寫的快捷,同其時,與木心的講述,兩皆順暢了——好在木心說話向來要言不煩,再大的公案、史說、是非、糾葛,由他說來,三言兩語,驚人地簡單。
而筆錄之際最令我感到興味的瞬間,是他臨場的戲談。
木心的異能,即在隨時離題:他說卡夫卡苦命、肺癆、愛焚稿,該把林黛玉介紹給卡夫卡;他說西蒙種葡萄養寫作,昔年陶潛要是不就菊花而改種葡萄,那該多好!在木心那裡,切題、切題、再切題,便是這些如敘家常的離題話。待我們聞聲鬨笑,他得意了,假裝無所謂的樣子——且慢,他在鬨笑中又起念頭,果然,再來一句,又來一句——隨即收回目光,接著往下說。
如今座談流行的錄音、攝像,那時既沒有器具,木心也不讓做。他以為講課便是講課。五年期間,我們沒有一張課堂的照片,也無法留存一份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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