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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山中薄霧漸起。我看著熟睡的千燁,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後轉身起床,毫不拖沓地穿好衣服,悄悄地離開了客房。
“小姐……”千影在樓層的電梯口攔住了我,他猶猶豫豫地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你是想說,今天晚上老爺子安排他和薛家大小姐吃飯,所以想勸我留下來,陪在他身邊。”我開口緩解了他的尷尬。
“謝謝你,這麼替我著想。”我看著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淡淡地微笑。
“我已經吃飽了,實在吃不下了……所以待會就不湊熱了。”我一語雙關,說完還壞壞地衝千影眨了眨眼。
千影一聽,黝黑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暈,他很不自然得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
“呵呵……我還有事,先走了。”我輕笑出聲,然後頭也不回地乘電梯下樓,到酒店門口坐進了自己的車。
黑色沃爾沃開出山莊,沿著盤山公路慢慢地往山下開。半個多小時後便到了城南的老街上。我下車踏上老街,走進了安南古鎮,穿過一個個的窄巷。三山萬戶巷盤曲,百橋千街水縱橫。古鎮的水路四通八達,烏篷船一隻只停靠在碼頭上,輕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斷萍州煙雨。我沿著河岸邊的石板路緩緩步行了十分鐘,最後在一座石拱橋邊的埠頭上停下了腳步。
五分鐘後,一艘烏篷船慢慢向我駛來。 這是一艘“三明瓦”。它的兩扇定扇間有一個半圓的遮陽篷,後艙有一道明瓦,明瓦用大的蚌殼打磨成半透明鑲嵌在棚頂,既能透光也可擋雨,美觀且實用。船艙內的空間也很大。船蓬上,船身上有幾盞大的照明燈。除了照明燈,還有無數彩色的小燈作為裝飾。
船輕輕靠岸,船伕伸手將我小心翼翼地從埠頭扶上船尾。當我踏入船艙時看到驍哥已經坐在桌前,沏好了茶等著我。
“不多待一會兒?”驍哥盯著我那一雙水盈盈的眼睛,那一對血紅的唇瓣打趣道。我聽了他的話,衝他笑了笑,低頭不語。
“聽說今晚,那薛家和千氏安排了薛蔓和千燁二人在南城錦翠豪庭酒店吃飯。”驍哥給我遞了一盞茶。我雙手接過,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此事。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給千雲淮那老頭施壓,讓千燁娶你過門……”驍哥默默地說道。
我雙手捧著茶盞,盯著茶水裡舒展的嫩綠茶葉說道:“即便嫁給他又能如何?你知道的,最大的問題不在於我是不是能夠順利嫁給千燁。”
“從始至終,我的愛情裡,都存在著第三個人。這不光是我和千燁的愛情,更是我和老爺子的博弈。”
“老爺子輕看我,不是因為我的相貌,財產或者能力。他不認同我,是因為我本身,是因為我這個人。他覺得我只是千氏的附庸品。我這個人,以及我長久以來所處的階層,讓他認為我是低人一等的。”
“而我作為一個女人,只是想成為一個自由的人,我熱切地期望著我的身體和靈魂都是自由的…………”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更是女人的活死人塚。再鮮活的生命,在步入婚姻之後也會黯淡無光。婚姻讓女人變得不幸,它讓女人成為了男人的附屬品。”
“失去本真的女人,是忍讓的、怨恨的、冷漠的、虛偽的、眷戀的、不捨的、矛盾的、背叛的、充滿謊言的。我認為在人與人之間所有的關係中,最可悲的一種就是夫妻關係……”
我慢吞吞地喝著茶,毫無情緒地解釋道。
驍哥聽後沉默不語。良久,他開口道:“凌兒,有的時候,活的太過通透,反而於身於心無益。”
“沒自由,毋寧死!”我倔強地回答。
驍哥聽後,笑著說:“你啊你!”
“今天,我有件事想提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