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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沈清淺意外,她以為屠斐回說,我要保護媽媽,屠斐卻挺著胸脯一副智者的語氣,「爸爸有媽媽,媽媽和爸爸可以互相保護,姐姐有我,我可以保護姐姐。」
「那你要姐姐保護你嗎?」沈清淺颳了刮屠斐的鼻樑,屠斐抓抓發癢的鼻尖,笑得開心直點頭,「要的,要的。」
當時戲言的夢想,如今成真,屠斐的稚嫩和童真模樣猶在,如今卻已然成為一名瀟灑帥氣的刑警。
時間,在指縫間悄悄溜走,沒留下一絲痕跡,沈清淺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十年過去,她一無所有。
沈清淺應該為夢想成真的屠斐開心,上翹的嘴角卻在屠斐消失後而恢復到往日。
桌上精緻白色碟子是沈清淺切好的牛排,她特意沒有撒上調味醬就是希望屠斐選擇喜歡的口味,現在散盡餘熱的牛排微涼,沈清淺也沒了胃口。
唉,這孩子,連飯都沒吃上。
沈清淺粗略吃罷回到醫院,羅正陽已在辦公室等她,她自顧換下外套,拿起白大褂穿好,從上往下開始係扣子。
「沈醫生,這也沒外人,你有事就跟我直說。」羅正陽好脾氣地問,「你為什麼不想給紀局做手術?」
沈清淺沒做聲,臉色也沒有變化,羅正陽試探地說:「其實不是我非要怎麼樣,你在腦外科雖然是副主任級別,但院裡的同事都知道,是你沒有主動評級教授的意思,要不然……」羅正陽惋惜道:「你真的會是協和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沈清淺繫好最後一顆釦子,羅正言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我實話說了吧,是院長親自安排紀局到咱們醫院,他點名讓你做。」羅正陽搬出院長不是為了壓沈清淺,是希望她知道,他也是不得已,「你真要拒絕,也得有個理由。」
理由,沈清淺還是之前說辭,不是不做,但是得等。
「你知道紀局多大了嗎?」羅正陽無奈,「他這個年紀,不像年輕人,之前受了輕傷,現在突然又病了,他等不了,所以才特殊安排。」
紀局,原名是紀康成,用新聞報紙的論調,一輩子都在為黨和人民而傾盡心血的老革命家,現在生病享受特殊照顧也無可厚非。
沈清淺輕輕舒口氣,她知道這臺手術推脫不掉了。
上午,沈清淺因為誰做手術和羅正陽爭執,腦外科辦公室裡的醫生們跟別人說病情也偷瞄角落裡冷臉的沈清淺和羅正陽交涉,因為他們太驚訝。
沈清淺在海京協和醫院的好評如潮,上到醫院領導,下到病人,提起沈清淺都是豎起大拇指。
沈清淺性子偏冷,不過工作時的態度向來端正,不說是春風般溫暖,幾乎都是面帶微笑的。
就是這樣溫婉的一個人,和自己的領導爭執不下,羅正陽擔心影響到其他醫生看病,他叫沈清淺去一旁的換藥室,翁曉夏當時正在給一個病人換藥。
羅正陽和沈清淺的聲音再低,也架不住換藥室安靜,翁曉夏隱約聽見內容,心疼被上級領導勒令必須做手術的沈清淺。
翁曉夏遇見屠斐那會,正是沈清淺和羅正言談得不歡而散,她心裡替自己喜歡的醫生憋屈哭了。
羅正陽現在態度堅決,如他所說,他上面還有領導,「我真的溝透過了,但院長下令。」
「羅主任,不是我說……」沈清淺深吸一口氣,話語中有無奈,「幹部是人,老百姓也是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同等條件下,還是先救助年紀更長,為國家做出更多貢獻的前輩吧。」羅正陽為難地說:「就這一次,以後儘量不這樣。」
到最後,羅正陽也沒問出沈清淺為什麼上午反應那麼大,沈清淺拿起紙筆,「好吧,誰讓您是上級,我先去查房了。」言外之意,我是強權之下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