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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封野率五千將士於夔州出兵。
他們放棄了不必要的輜重,攜十日口糧,輕裝上陣,力求以最快的速度翻過南嶽山麓。
這一戰打得便是速度,只要他們搶得快,梁王就來不及設伏。
夔州至岳陽近四百里,正常行軍一日四十里,也要走上十日,而他們還要巴山越嶺,若是途中遇險,又或碰上疾風淒雨,這十日口糧怕是並不夠吃。但封野下令只帶十日口糧,背水一戰,以鼓士氣。
燕思空也換上了一身鎧甲,他氣質本就瀟灑,如今兵甲加身,將他襯得器宇軒昂、英姿勃發。
封野含笑看著他上馬,二人對視一眼,並回以對方篤定的目光。
封野長吁一口氣,道:“出發。”
傳令官大喊道:“出發——”
為避人耳目,他們不敢擂鼓,人銜枚,馬裹蹄,默默朝南行去。
從夔州過施州,這一路盡是坦途,封野要求一日行軍百里,因為一旦進了山,速度必然要慢下許多。
兩日之後,由當地嚮導領路,他們進入了南嶽山。
山谷狹窄,大軍被拉得長長的,綿延四五里有餘,首尾不能呼應,封野命大軍分成三段,兩段相隔三四里,以防止中伏,可以互相援救。
晚間,他們擇背山近水向陽之高地紮營,一路上謹小慎微,但凡易近難出、便於設伏之地,就繞道而行,行軍速度雖然慢了不少,但前幾日都安然度過。
進山的第四天,下起了雨。
雨勢並不大,但連綿不絕,山路泥濘,馬蹄多有陷入,冒雨前行,溼衣寒體,將士苦不堪言,行軍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
燕思空坐在營內烤火,輕嘆道:“封野,我看,還是休息一日吧,如此雨勢,萬一遇上山體傾滑,後果不堪設想啊。”
封野神情嚴肅地盯著賬外連珠子般往下墜的雨滴:“我們哪有一日可以休息,若就此耽誤了時日,我們就只能走青須谷了呀。”
“前幾日我軍已倍道兼行,搶了至少三日的時間,此時休息一日,也可讓將士們恢復體力,否則若是遇上埋伏,敵軍以逸待勞,我軍必敗。”
“這荒山野嶺的,就算朗朗晴空,梁王都未必找得到我們,何況是這種鬼天氣。”封野道,“休息一夜,明日看看天氣如何,再做定奪吧。”
“明日雨怕也不會停的。”燕思空道,“我已觀氣象數日,積雲不散,溼氣低垂,淤結于山中,三日內可能都不會停。”
封野沉聲道:“休息一夜,明日定奪。”
“封野。”
“叫將軍!”封野瞪向他,“燕思空,軍中無尊卑,卻有上下,你不必贅言。”
燕思空拱手道:“是,將軍。”
封野懊惱地籲出一口氣,朝侍衛揮了揮手:“全都下去吧,我和參軍要休息了。”
這幾日封野和燕思空一直同寢於一帳之內,卻不可能有風月之心,不過是為了減輕負重,精簡了物資。
封野朝燕思空招招手:“過來。”
燕思空走了過去。
封野挨著他:“我有些焦慮,你別生我氣。”
燕思空淡道:“你知道趙傅義為什麼敢把兵權交給你一個區區十九歲的半大少年嗎。”
封野輕哼道:“因為我配得起這兵權。”
“對,因為你十一歲上陣殺敵、十四歲深入敵陣、十六歲獨自領兵,因為你智勇雙全,因為你軍紀嚴明。”燕思空用肩膀撞了撞封野,笑道,“所以你剛才說得對,在軍中,我不該直呼你名諱,我一時情急,連世子都忘了叫,實在不應該。”
“嘖。”封野揶揄道,“我怎麼聽著,覺得你在酸我呢。”
“豈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