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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我意已決,諸位不必勸了。”
元思空看著李伯允,想那支撐著清瘦軀體的,覺非什麼朽骨,必然是敲來作響的錚錚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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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散去後,元少胥趁機將元思空拽到了一旁,冷冷道:“你覺得自己出盡了風頭,很得意嗎?”
元思空一愣:“大哥,空兒並非想出風頭,空兒是為了……”
“你什麼都不懂!”元少胥低吼道,“你可知韓兆興的表舅是何人物?得罪了他,爹的前程必受影響,你就只會自作聰明,早晚害到爹!”
元少胥將元思空推了一個踉蹌,元思空張了張嘴,忐忑地說:“大哥,我……”
元少胥警告地用手指點了點他:“以後你給我老實點,謹、言、慎、行!”
“……是。”
元少胥走後,元思空心裡也不安起來,便去找到了元卯,開門見山地說:“爹,聽說韓兆興的表舅是個大人物,是誰呀?會不會讓爹……”
“是少胥跟你說的吧。”元卯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劍,他瞥了元思空一眼,“你現在才知道擔心?剛才不是挺硬氣嗎。”
元思空慌了:“爹,空兒是不是又做錯了,空兒只是想……”
元卯噗嗤一聲笑了,元思空愣住了。
“過來。”元卯朝他招了招手。
元思空走了過去,被元卯拽到自己懷裡坐下了,並給他展示著那把劍:“你瞧,這把劍跟了爹快十年了,爹十六歲從戎,殺敵無數,從小卒到千戶,是踏著敵人的血屍爬上來的,可走得越高,顧忌越多,人反而變得越膽小。”
“爹一點都不膽小,那日守城,爹肩上插著箭,還在指揮作戰。”
元卯拉起元思空的手,一寸一寸撫過那冰涼的刃身:“我今日在空兒身上看到了勇氣,也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空兒不愧是我元卯的兒子。”
元思空心中大喜:“爹……但是,大哥說……”
“不用在意他如何說。從我放韓兆興進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他必生嫌隙,我也是不想得罪他表舅,才開啟城門的。但,人生而在世,哪可能樣樣周全,哪怕前途盡毀,我也絕不會把廣寧兵權交給一介草包。”
元思空用力點頭:“爹說得對,廣寧只有在爹手裡才能保得住。”
元卯正色道:“空兒,李大人捨身飼敵,才給我們換來寶貴的幾日時間,我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守住城池,等來援軍。空兒,你比我們都聰明,你能幫助爹,對嗎?”
“我能。”元思空毫不遲疑地說道,“空兒有很多想法,但空兒還不夠了解敵我。”
“好,從現在起,你可以隨意出入廣寧任何一個地方,糧倉、庫所、城牆,無人阻你。”元卯握住元思空單薄地肩膀,深深望著他的眼睛,“我元家父子,當與廣寧共存亡。”
元思空清透的雙眸燃燒起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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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伯允單騎赴敵營,此行多半有去無回,將士們含淚為其踐行。
雖是華髮蒼顏,但赤心不老,亙古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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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空裹著厚重的棉衣,頂著寒冬的風雪,開始詳細瞭解廣寧城的所有情況。恰時元南聿的腿傷已經痊癒,繃不住要往外跑的心,也應徵入伍,聽從元思空的調派。
“二哥,你對著這地圖看了半天,看出什麼來了?”元南聿把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塞到元思空手心裡,“快吃點東西。”
元思空一邊咬著包子,一邊說:“我在看金軍撤兵的路線。”
“撤兵?”元南聿叫道,“你不看他們進軍廣寧的路線,看什麼撤兵啊。”
“要守廣寧,光堅固其內已經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