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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深入調查,固然能得到完整的情況,不過,那也無非是受救濟院擺布的窮苦孤兒的共同經歷。
多尼戈爾有二十萬居民,在阿爾斯特省時,乃至在整個愛爾蘭,它也許是最貧窮的一個郡。幾年前,每四千居民還合不上兩張床墊和八張草墊。在這北方貧瘠的土地上,缺少的不是種田人,而是可耕地。最執著的勞動者也白白耗盡了氣力。那地方唯見寸草不生的小山谷。種不出莊稼的峽谷、崎嶇不平的曠野、石質堅硬的地核、沙丘、像化膿的傷口似的泥炭沼、沼澤荒原、山脈的斷層、格倫多文山脈、德里瓦山脈,總而言之,如英國人所說,是個&ldo;斷裂的國家&rdo;。海岸線有大小寬窄各種海灣,處處呈現漏半狀空穴,而大洋的風暴長驅直入,在洞穴裡迴蕩,匐然作響,彷彿彈奏巨石的管風琴。多尼戈爾首當其衝,迎候從美洲刮來的三幹海里的長風。不是鋼鐵鑄成的海岸,勢難抵禦,這種西北狂風的掃蕩。
多尼戈爾漁港切割的形狀好似鯊魚嘴,正對著多尼戈爾灣張開,大風直灌進去,長浪也直接拍擊。因此,坐落在港灣的小城,也是四季大風不止,周圍的山巒根本阻擋不住海上的狂飆。狂風越過多尼戈爾,衝擊七英里遠的蘭道克小村,其猛勢絲毫不減。
小村莊?……還談不上,只有十來座茅舍,散佈在一條狹谷邊緣,谷底一股活水,夏天如細線,冬季則成洶湧的激流。從多尼戈爾到蘭道克根本沒有公路,僅有幾條小道,難得經過一輛當地的馬車,偶爾也過一輛&ldo;雙輪旅行車&rdo;,而拉車的愛爾蘭種馬則很馴順,走路相當穩健。誠然,幾條鐵路已經溝通了愛爾蘭,不過,火車按時穿過阿爾斯特省各郡的日子,似乎還頗遙遠。況且,有何必要呢?這地區鄉鎮稀少,旅客下車主要去農場,而不是到鄉鎮。
然而,有時也能見到綠樹環繞的城堡,那種盎格魯一撒克遜建築風格的奇特裝飾,倒也十分悅目。其中,卡里克哈特爵爺府,就矗立在偏西北的米爾福德那邊,周圍有九萬英畝的大莊園,屬於列特里姆伯爵。
蘭道克村的木棚或草房,俗稱&ldo;棚子&rdo;,但說是草房,也只因茅草為頂,冬季難免漏雨,不過紫羅蘭和長生草花朵紛開,也添了幾分盎然的生趣。草頂覆蓋著幹壘牆壁的房屋。牆中夾些礫石以加固,遍佈裂縫,還不如野人的草棚或堪察加人的樅木屋,也夠不上破屋陋室。如果不是看見綴著鮮花的房頂冒出一縷青煙,簡直難以想像,那樣的破棚子還能住人。那既不是燒木柴,也不是燒煤,而是燒泥炭冒的煙。泥炭是從附近沼澤挖來的,那種&ldo;bog&rdo;(沼澤)呈淡紅色,水層發暗,映印著歐石南的綠色;可憐的蘭道克村民就是到那裡挖出一塊塊燃料。
在這種氣候惡劣的郡裡,人不會凍死,卻有餓死的危險。土地只肯施捨點蔬菜和果子。除了馬鈴,栽種什麼都長不好。
有了蔬菜,多尼戈爾農民還能加上點什麼呢?有時燉點鵝肉和鴨肉,那與其說是家禽,不如說是野味。至於真正的野味,如野兔和松雞,完全歸地主所有。溝壑間也零星放養幾隻山羊,能產點奶;還有幾頭豬,皮毛賽似黑綢,用嘴拱油水不大的垃圾堆,搜尋點吃的長膘兒。豬是真正的朋友,是家裡的常客,正如比這貧困稍輕的地區養狗一樣。根據德&iddot;博維小姐採集的準確說法,豬是&ldo;付年息的紳士&rdo;。
蘭道克村的一間最破爛的茅屋,內部是這樣的:只有一間屋,門讓蟲子蛀了,是拼湊起來的;左右各開一個洞,讓光線和空氣透進來;地面是一層幹泥。檁上結著枝形吊燈似的蜘蛛網;裡端有個爐灶,煙囪一直達到茅草頂;屋角擺一張破床,另一個角落放一張草墊。傢俱只有一個瘸腿凳子、一張殘破不堪的桌子、一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