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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祐睜大眼睛看著方清這一切奇詭又突然的舉動,不顧疼痛,從沙發中起來按住他的手,忙問:“方清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突然要離開?”
他不理,一味地找東西。
林祐急了,“你能到哪去?”
聞言,方清遽然發瘋般甩開他的手,禁不住地放聲嚎啕,跌坐在地。
惶恐中,他掩面泣道:“我我該死我偷了榮哥的貨,藏在天台上……他們現在肯定發現是我乾的了……”
榮哥誰是榮哥?貨,又是什麼貨?
林祐不明白,他向來不清楚方清的許多事。
但此情此景,他知道方清這次是真的闖下大禍了。雖不詳江湖事,亦知江湖險。
林祐看著他,一語不發。挽留的手臂也無力地垂下。
方清崩潰抬頭:“反正這裡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去意已決,起身迅速把藏在屋子裡的錢貨帶上。
半晌。
只說了句“天大地大”。
開門,關門。
留下林祐和一屋傢俬。
狼狽又死寂。
天花板一盞昏黃的吊燈在不知命運地晃盪。
此時此刻,林祐才真正體會到方清平常說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普通人在這裡如螻蟻般生存,求亂世安生;方清這類人也註定飄搖,註定悲哀。
5
很快,方清的那個屋子就被租了出去,搬來一戶新來香港打拼的人家。寨城裡依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週報上說,香港現已接收了數以萬記的來島難民,預計之後半年間將會爆發一股“難民潮”。
這座小城從不缺的就是人。有人離開便立馬有人過來。人如海里沙,賤輕身無價。
林祐的生活也回到平常,安心上學,一切如舊。
已過去幾個月,天也慢慢變得熱了起來。香港的夏天最是臭名昭著,讓人畏懼。
吃罷飯,林母又趕回去工廠做工。
林祐一人坐在桌前,埋頭做起功課,頭頂的吊扇轉悠起來,嘎吱嘎吱的。
晚上六七點鐘的時間理應仍有天光。但現在,外邊的天漸暗漸沉,窗臺上的花被狂風風颳得七歪八扭,十分脆弱。
不出幾分鐘,便是一場瓢潑大雨降臨。
大媽們高聲喊著“下雨收衫”,把掛在樓道上的衣服趕緊收回;擺著攤的小販罵了聲”見鬼“,也早早地收了攤翻屋企。街道上的人頓時四散,擁擠的小道也變得空蕩。
林祐看了眼窗外,走去角落雜物堆裡拿來兩把傘便出了門。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幾個追逐著的孩童濺著水花從巷道里跑進了窄樓。
林母做工的布廠就在城寨裡,距離不是很遠。心想這夏日的雨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停,他決定還是去送把傘為好。
走進一條狹窄的小道。兩邊的一些門都關了,沒有燈光,林祐只能勉勉強強地摸索著前行。路面上坑坑窪窪,一腳一個水塘,溼透了腳上的鞋。
雨愈下愈大,他轉了幾彎,穿過了好幾個巷道。忽一道悶雷劈下,讓這路走得更加悚然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