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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在裡頭下毒吧?」顧絨可能還是氣沈秋戟說他像是快死了那句話,覺著不吉利,所以現在要和他貧嘴。
「哪能呢?」沈秋戟對他眨眨眼,無辜道,「大郎,趕緊把藥喝了吧。」
顧絨正要接了他的好意喝藥,定神一看卻發現這是沈秋戟的杯子,立馬蹙眉:「這是你的杯子?」
不等沈秋戟說話,他又開口,雖然用詞很有禮貌,但說的話卻很不中聽:「可以麻煩你幫我換成我的杯子嗎?」
起碼沈秋戟是不想聽的。
沈秋戟深吸了幾口氣,想著不要和病人計較,末了卻忍不住罵顧絨一句:「顧絨,我他媽真是草了你……」
但他罵歸罵,最終還是順了顧絨的意思給他換杯子。
「謝謝你。」
顧絨乖乖巧巧的道謝,沈秋戟卻還是陰著臉。
李銘學嘖聲搖頭:「太感人了。」
梁少搓著胳膊,嫌棄道:「噁心!噁心!」
李銘學轉回自己桌前繼續看書:「得了得了,你們別打情罵俏了,給我和梁少倆單身狗一條活路吧。」
「喂,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啊。」沈秋戟把顧絨喝完藥的杯子沖洗乾淨後放回桌上,「二絨覬覦我那是他的事,和我沒有關係的。」
顧絨「呸」他:「滾吧你。」
罵完沈秋戟後顧絨覺得更累了,他屁股也疼的厲害,只能側躺著睡,不過在經歷過被花盆砸斷頭、被混凝土攪拌車壓死,被醫鬧捅死這些各種「酷刑」後,還有浴室那不知源頭的踩水聲後,眼下身體的不適都不值一提。
他今天沒死,他活下來了,只要明天睡醒去醫院看看就行了……
顧絨嘴角微微揚起,抱著滿懷希望入睡。
然而睡到半夜,顧絨卻忽然感覺有人在抓自己的腳踝。
那是一雙冰涼潮濕、寒冷僵硬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涼颼颼地鑽進溫暖的被窩撫上人的皮肉時,能把人凍得渾身雞皮疙瘩都炸開。
顧絨起初還以為是沈秋戟這傢伙在搞自己,可這雙手卻柔滑細膩,不像是沈秋戟的糙手,反而像是個女人的。
那雙手在他的腳踝處溫柔地摩挲了片刻,忽地就發起狠來,連指甲都嵌進他肉裡頭去了,使勁拽著他往下拖——於是顧絨這才發現,這雙手不是來自於床尾,反而更像是來自他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穿過了床木板,直直從床下伸了出來。
可顧絨只能感覺到這些痛苦,卻無法反抗,他頭皮竄麻,害怕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如千斤重一般難以掀起,身體也動彈不得。
直到他的臉被人輕輕拍打,這股麻木感才漸漸褪去。
「絨絨……」
「顧絨你快醒醒!」
全宿舍敢喊他絨絨的就只有沈秋戟一個人,顧絨艱難地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沈秋戟那張臉擱在自己面前。
「你打我……」
顧絨捂著自己的臉,聲音輕軟無力,原本應該是質問的語氣用這種調子說出,就顯得他好像在委屈撒嬌似的,於是顧絨沉默了兩聲,又改口,努力把聲音變得兇惡:「你敢打老子?」
沈秋戟這回卻沒和他拌嘴了,而是抓著他的手腕把他從被窩拽出來,又捏著他的胳膊給他套外套:「你在發燒,起來,我們帶你去醫院。」
「我在發燒嗎?」
剛剛那是夢?
顧絨還是不太清醒,人也沒什麼勁,聽了沈秋戟的話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發燒了。
「是的,你都快燒成傻子了。」沈秋戟用冷水拍拍顧絨的額頭,讓他保持清醒別昏睡過去,「撐住,我們打了車很快就到醫院。」
梁少和李銘學也背得了顧絨,但沈秋戟力氣更大,體力也足,由他來背顧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