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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死已經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

動作先於理智，蘇依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緊緊地抓住了楚深的手。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墜墜得發疼，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幼小的楚深穿著白色的無菌服，在幽暗的實驗室裡穿梭，拖著不方便的身體，時刻望著白色牆壁外的天空。

「變故不知道出現在什麼時候，我在想我小時候時不時就見過深淵。」男人的聲音忽然有一些激動，「那個時候我心裡帶著無窮無盡的仇恨，每天都在不斷地詛咒著世界毀滅，然後有一天，我看到鏡子裡的我對我露出了笑容，鏡子裡的我，就是楚淺淺。」

那個時候，在幽深冰冷的實驗室走廊裡，大門被層層封鎖，實驗基地被徹底遺棄，只有數不清的奇形怪狀的生物和冰冷的器械，連醫護人員都收到命令撤離了這裡，只剩下一個絕望而孤獨的小孩子。

但是他很快就不孤獨了，面對著午夜的巨大玻璃，他看到鏡子裡自己對自己招招手。

幼小的楚深開口：「你是誰？怎麼跟我長得這麼想。」

「我就是你。」那時的楚淺淺還沒有後來那麼多的自我意識，他只是單純地模仿著楚深，而且願意假裝自己是個好弟弟，「因為你總是對著上天祈求，所以我到來了。我的來到必然伴隨著血腥和殺戮，但是你會喜歡的，我會改變你的一生，讓你夢想成真，讓你更好的報復這個世界。」

「你在吹牛。」楚深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清醒得很，「我被困在了這裡，這裡的食物只夠我吃七天，我會死在這裡冰冷發臭，屍體會腐敗變質，可能會被別的生物吞食。父母一年後或許會因為心血來潮到這裡檢查，甚至那之後他們會因為痛失愛子為我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紀念他們死於醫療事故的第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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