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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笑容,然後,主動地拿起旁邊的雕花木杖,頗為吃力地站了起來,晃了晃,差點又跌坐回去。
他輕輕嘆了口氣。
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動,只不過是常人幾步的距離,他這般走來,也要耗去十幾分鍾。
等到好容易在任祺日身邊坐下的時候,那光潔的額起了薄汗,臉頰也因為吃力的挪動而泛著紅潮,不再是那毫無血色的白,人似乎也跟著健康了點。
任三爺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看了看旁邊,又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往任祺日靠得更近些。
好容易覺著滿意了,才稍停下來,沉默滿足地看著旁邊。
傍晚風起得強一些,任三爺又怕任祺日不小心著涼了,把身上披著的毯子拿了下來,有些艱難地張開,輕輕地蓋到了任祺日身上——他倒是忘了自個兒才是容易病著的那一個。
任三爺原來還只是靜靜看著,後來也漸漸地伸手握了握那比自己還小一些的掌心,或是輕輕碰一碰任祺日的臉頰,偏著頭替他慢慢地梳理散亂的劉海,過程都是極其小心留意的,任祺日甚至舒服地吟嚀一聲。
其實也不知怎麼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地發生。
從臉頰,慢慢地移到嘴角。
他也知道自己的唇是冰冷的,所以碰觸的時候,也只是輕輕點著,似乎一點重力也沒有。
他扶著任祺日肩膀的手微微抖顫著,心裡不斷地喃著——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了……
秉持著這種念想,捧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吻肆無忌彈地落下,彷彿這麼做就可以傳達些什麼,或者只要這麼做,那快要淹沒自己的窒息感就能透過這些零零碎碎的吻稍微褪去。
當他們唇齒相貼的時候,卻臨來了一股強烈的空虛感。
任三爺慢慢地從任祺日身上稍稍退開,最後終究還是控制不住似的,雙手緩緩地環著他的腰,頭側靠在沉睡之人的頸窩。
輕輕地吸口氣,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
祺祺……
低不可聞的呢喃,隨著微風遠去。
那是個微微起風的傍晚,也是任三爺原本想永遠儲存的秘密。
只是,在那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之後的結局會是那副模樣。
第四回(下)
重生之沉雲奪日 第四回(下)
凱薩琳將我手頭原來零零碎碎的案件全數交給其他人處理,帶著我頻頻出入拘留室,這麼做主要是為了向我們的當事人—— 一個名叫戴斯的先生,詢問一些額外的訊息和資料。杜亦捷卻是意外地次次陪同,凱薩琳是很懂得交際溝通的人,也非常有自信,言語中皆向杜亦捷保證能夠為戴斯爭取最輕的判決。
坦白說,當第一次見到這一位涉嫌運送毒品的先生,我心底還是有些訝異的,估計是因為他長得不太像為了錢而奔波的毒販,反而給我一種白嫩斯文的印象,只是在眉宇間透漏著一絲絲的不安。當他第一眼瞧見我們的時候,先是有些不快,後來瞥見從後跟上的杜亦捷,才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
“先生,請您坐下。”凱薩琳是個擅於溝通的人,“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能力幫助您。”
戴斯的目光在我們幾個人身上流轉,杜亦捷摘下了墨鏡,笑了一聲,說:“看樣子過得還不錯。”
戴斯的臉像是吞了蒼蠅一樣地難看,頹喪地跌回椅子上,唇動了動,啞聲說:“為什麼不是菲利普?這不是開玩笑的。”菲利普是界內名氣頂尖的大律師,一般上要請他出庭不太容易,只是沒想到,他竟會是杜亦捷的專屬律師,這一點我也是和凱薩琳私下交談才知道的事情。
“不,先生,請相信我們的專業水準,您好,我是凱薩琳李,這位是我的助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