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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好食物找到座位坐下,路迦邊吃邊問:“你平時和舍友一起來吃飯嗎?”
穆溫然抬眼:“不。”
“哦,你又一個人。”路迦塞了一口飯,突然湊近穆溫然,“你不能多笑笑嗎?”
穆溫然勾起一邊嘴角。
路迦把勺子叼在嘴裡,鼓掌,口齒不清道:“對對對。”
穆溫然把勺子從他嘴裡拿出來:“好好吃飯。”
到了要回去的時候,穆溫然陪路迦在車站等車。
直到公交車到拐彎處,路迦轉過頭說:“今天不是因為作業才來找你。”
公車在他們身邊停下,路迦衝穆溫然擺擺手:“只是因為想見你。”
車門關上,穆溫然失笑。
路迦總是這麼坦白,有一說一。
他說想見他,於是就來了。
這半年裡路迦偶爾會去穆溫然的學校轉轉,還進過教室,聽了一節課,聽到最後睡著了。
白奕一直沒有交女朋友,聽說前任還想和他複合,被他拒絕了,馮雨岑倒是成功和學長修成正果。
期末考試那天,路迦碰到了方韌。
考試時間是上午九點,路迦八點從家走,上了公交車聽到有人叫他,他一轉頭。
“幾個月不見不認識我了?”方韌笑著和他打招呼,路迦坐到他旁邊,“那倒沒有。”
方韌換了髮型,也不穿校服了,路迦第一眼的確沒認出來。
方韌一看路迦的校服就知道他是直升,笑笑說:“我在離你們學校不遠的那所大學,熊楠嶽也在。”熊楠嶽就是熊哥。
路迦先下車,臨走前方韌說:“有空去找你玩。”
路迦知道這是客套話,但還是笑著回應:“好啊。”
他還挺喜歡交朋友的,所以不明白穆溫然為何能一直一個人。
一個人太寂寞了。
過年路迦照例去了爺爺奶奶家,被親戚挨個關懷,還被問到了舅舅家的近況,路迦撿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回答,其他時候一律微笑。
爺爺奶奶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孫子,他更不是和他們走得最親近的那一個。孩子放到別人家養,難免會產生距離,隨著路迦年齡的增長,爺爺奶奶待他更像待客人。
雖然會失落,但路迦明白,他得到的已經夠多,應該知足。
回到白家的那天晚上,路迦洗漱完躺在床上,給穆溫然打電話。
電話撥通,路迦說:“我回家了,明天去找你玩。”
“嗯。”
“……”路迦轉了個身側躺著,細密的睫毛輕輕顫,“那明天我吃完早飯就去。”
“在哭嗎?”
路迦愣了愣:“沒有啊。”
“嗯。”透過電話,穆溫然的聲音有點失真,但還是能聽出他語調溫柔,似喃喃低語,大概他本人都沒察覺到,只是憑著本能,“那就好。”
路迦在床上打了滾,心想穆溫然的聲音怎麼能這麼好聽啊,他的心要化了。
路迦做捧心狀,過了一會兒想到自己還在打電話,又急忙拿起電話說:“你為啥覺得我在哭?”
穆溫然說不上,那只是他的一種感覺。
他在老家察言觀色慣了,但多時候都選擇忽略他人的情緒,不與參與,可現在和他通電話的人是路迦,聽出路迦語氣中的一丁點不對勁他都想問。
見穆溫然不說話,路迦主動道:“你想多了,我都多大了才不會再哭。”
他這話說的太絕對了,穆溫然隨意“嗯”了一聲沒大當真。
“你不信我?”路迦斬釘截鐵地說,“我肯定不哭了,再讓你看到我哭,我就是狗!”他耍了小聰明,只說穆溫然看到自己哭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