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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遲硯道:「……我沒有想著誰。」
他不想和旁人說起那人的事。
這世上沒有任何那人的痕跡。
他不必刻意不走他走過的路,不必刻意不去他去過的店,不必擔心有誰會突然提起那麼一個人。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那一切私藏起來。
就像小時候跪祠堂時悄悄藏在袖子裡的幾塊糖,每次快撐不住的時候偷偷嘗一塊,漫長的夜晚似乎就變得不那麼難熬了。
幽王看著柳遲硯閃避的眼神,心中怒火更盛。
他想告訴柳遲硯自己什麼都知道,轉念卻想到那惡靈是為了護住柳遲硯的一線生機才那般虛弱。
若是叫柳遲硯知曉那惡靈差點因為他又死了一次,怕是會更心心念念地想著那傢伙!
幽王決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當然,他更不會和那惡靈一樣被柳遲硯勾得為他死兩次都甘願。
他純粹只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而已。
幽王打定主意不讓柳遲硯好過,下手越發不留情。
柳遲硯無計可施,只得任由幽王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或深或淺的印記,只覺每一寸面板都不再屬於自己。
濃濃的倦意席捲而來。
這一晚他已經被折磨太久了。
他半合著眼,疼痛與睏倦逼出來的淚水盈於睫上,瞧著分外可憐。
就在這時候,柳遲硯感覺有人俯首吻去他眼睫上的淚。
連帶身下的動作也變得溫柔不少,不再兇狠得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狠狠碾碎。
「阿硯,別哭。」
嘶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安慰。
柳遲硯微微愕然,睜眼看去,卻見幽王似乎已經盡了興,冷著臉抱起他去清洗身體。
剛才的那一聲「阿硯」顯然只是他的錯覺。
他實在太累了。
所以希望聽到一聲安慰。
第20章 (「很明顯嗎?」)
說好的明天見, 終歸沒能見。
竇延看著空掉的座位,安靜地坐著自己的事。
直至下學,他才去尋張博士, 問柳遲硯是不是請了假。
如今朝堂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 張博士他們這些在國子監任職的清貴官員不免也憂心忡忡。
見竇延過來詢問柳遲硯的情況,張博士臉色微微一頓, 才說道:「是請了假。」
不過是幽王府的人過來請的,說是柳遲硯生病了不能過來。
這不是幽王頭一次派人過來了,來人絲毫沒有隱瞞自己身份的打算,甚至像是明著告訴所有人柳遲硯與幽王關係密切。
他們還是很喜歡柳遲硯這個學生, 不過想到幽王那性情與那名聲, 心裡終歸還是有點疙瘩。
如今太子地位危險, 接下來幾位皇子說不準會陷入鬥爭之中,柳遲硯和幽王往來過密不是什麼好事。
竇延也是博士們的愛徒, 見他一臉憂心,張博士道:「你別擔心, 不是什麼大病,歇兩天就好。」
竇延點點頭, 回家與家人吃了晚飯, 看著母親與妹妹們的笑臉,又看了看外面逐漸幽深起來的夜色, 最終還是沒走出家門。他知道柳遲硯在哪,知道柳遲硯可能正遭受痛苦, 可他還有需要他奉養的家人,不能不顧一切去幽王府找人。
「兒子, 你是不是有心事?」竇母見竇延一直往外看,不由上前關心。
「沒有。」竇延飛快否認。
「還說沒有, 看你眉頭皺得。」竇母說道,「你爹爹出了事,我不怪他,因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你若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不必顧慮我與你幾個妹妹,我養得大你,自然也養得大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