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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四肢還凍著,趙有才腦門兒上也是憋出了一腦門汗。聽見賈筱筱平靜的聲音時,他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後熱淚盈眶地快速回道:「回皇上,聽周大公子說,周大人年輕時本就受了一番涼,這肺上落下了病根兒,入了冬就咳嗽得厲害,大夫吩咐靜養。本都好了些,誰料前幾天倒春寒,又冷了一回……」趙有才聲音弱了下去,含糊道:「後頭就不太好了。今早一起就起了熱,一直沒能退下去,這就去了。」
賈筱筱感嘆道:「這該好好養著,可問過,怎麼又冷了一回?」
剛剛恢復了些許生氣的暖閣裡又是一靜。一時之間只能聽見銅鍋子裡奶白色的高湯咕嘟咕嘟翻滾的聲音。賈筱筱覺得有些不對勁,瞄向旁邊的甄承祐,卻見他微微抿著唇。賈筱筱心裡奇道:這是怎麼了?
趙有才都快哭出來了,聲如蚊蚋:「前兒個,周大人堅持要入宮遞摺子。」
賈筱筱一怔,目光又下意識挪向旁邊:原來這才是始作俑者啊。看到他面色不虞的模樣,賈筱筱清了清嗓子:「周大人也是鞠躬盡瘁了。大半夜的這樣跑,趙有才也不容易,下去歇著。」
聽得皇帝一句不容易,趙有才感激涕零,連連磕頭:「謝皇上恩典。奴才要走時,周大公子交給奴才一封摺子,說是周大人昨兒個晚上硬撐著親筆寫的,讓務必呈給皇上,說皇上心繫此事,盡在上頭。」
皇上心繫之事賈筱筱心一跳,連忙開口:「呈上來。」摺子剛入手,她立刻察覺到鋒利的目光投向自己,轉而加了一句:「朕安置了,賈婕妤跟上即可。你們把這些都撤了,也下去吧。」
回到寢宮,剛關上門,賈筱筱連忙將手中的摺子遞給了甄承祐。
甄承祐面色沉靜地翻開摺子,面沉如水地看著。好半晌,他啪的一下子合上了摺子。
見他合上了摺子,賈筱筱連忙開口:「你之前不是說周大人有法子,上頭可是寫了?」
甄承祐漆墨般的眼珠子轉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背轉向牆上的那幅圖,朝她伸出了手:「你自己看吧。」見她還要開口,他又加了一句:「朕讓你看的,自是不會治你的罪。」
賈筱筱這才放心地接過來,滿是期待地翻開了摺子。
「臣啟陛下:幾度木蘭舟上望,已知元是此花身。欲知歸期近,朱墨復在手。出門豈無時,官事少邂逅。真龍服內閒,幗氣凜群廄。緘藏不知報,刻畫無鹽醜。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注)」
賈筱筱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終於把這複雜的繁體字認全了,卻還是一頭霧水:「這上頭的花身是指今日之事嗎?」
「是。」
賈筱筱又看了一遍:「那,這上面可有說怎麼做嗎?」
甄承祐轉過身來,看向她:「說了。」
賈筱筱眼睛一亮,連忙湊了過來,將摺子捧到他面前:「哪裡?」
「最後。」
賈筱筱仔細讀了一遍,下意識地開口:「這上面說的藏器於身,是說要將什麼藏在身上嗎?」
甄承祐對上她滿眼的期待,目光複雜:「我是說,最後一句。」
最後一句?賈筱筱又低下了頭,忽然啪的一下子合上了摺子遞迴給他,轉身就往門口走去:「我看我們還是去湖邊先試試吧,說不定就可以了。」
「站住!」甄承祐連忙拉住了她,「刺客之事剛讓人去查,皇上立刻就出現在湖邊落水之處,你要毀了朕的一番心血嗎?」
賈筱筱渾身一震,忽然轉過身來,另一隻手反手拽住了甄承祐的手,眼裡的光忽然一下子大盛:「那,就算不去湖邊,有水說不定也可以。不如讓他們準備一個大浴桶,我們就這樣跳進去試試。我想想,是我先掉進去的,還是你先掉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