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悲傷。她轉身,開始朝我的方向走來,眼睛一直看著地上,沒看到我。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樣子變了,以前很美,現在仍是,或許差別在於她不是穿著當時我見到她的輕便衣服,而是穿著長禮服。不過那是戴娜沒錯,我甚至還認得她手上的戒指,銀色的指環上鑲著淡藍色的寶石。
自從我們分別後,我一直把對她的愛戀藏在內心深處的角落。我想過到艾尼稜找她,想著在路上和她再次偶然重逢,想著她來大學院找我。但是我心知肚明,這些都是不切實際的幼稚幻想,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見到她了。
但如今,她就在我眼前,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還記得我嗎,那個好久以前認識的彆扭男孩?
戴娜在離我只剩十幾尺的地方抬起頭來,看到了我。她笑逐顏開,就好像有人在她體內點了蠟燭,讓她整個亮了起來一樣。她衝向我,三步並兩步地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一瞬間,彷彿她就要直接衝到我懷裡,但最後一刻她突然往後退,瞄了一下我們周遭坐的人。在離我半步的地方,她的動作從開心地向前衝,變成在一定距離之外莊重地打招呼,樣子很優雅。即使如此,她還是得伸出一隻手撐著我的胸膛,來穩住自己的重心,以免她突然停住撞上我。
接著她對我微笑,甜美窩心的微笑,帶了一絲的羞怯,像綻開的花朵,親切坦率,又有點不好意思。她對我微笑時,我感到……
坦白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說謊還簡單一些。我可以從上百個故事中偷點句子,編一個常見的說法,讓你信以為真。我可以說我的腿酥麻了,胸口感覺吸不到空氣,但是那不是事實,我的心並沒有猛烈跳動,停住,或亂了調。那些都是故事裡的說法,愚蠢,誇張,胡扯,不過……
初冬之際,在第一波寒流來襲之後外出,找個表面剛覆上玻璃般薄冰的水池。池邊的冰還可以撐住你的重量,但是再往前移,再更前一些,你最終會發現幾乎無法承擔你重量的冰面。在那裡,你就能瞭解我的感受了。冰在你腳下裂開。低下頭,你可以看到白色裂痕像蜘蛛網般四散。這時一切寂靜無聲,但你可以感受到腳底突然的明顯顫動。
戴娜對我笑的時候,就是給人那種感覺。我的意思不是說,我覺得自己好像站在即將坍陷的易碎冰上,不,我覺得自己就像那薄冰一樣,從她摸我胸膛的地方開始擴散裂痕,突然碎裂。我之所以還完整地杵在那裡,是因為我上千個碎片都靠在一塊了。我怕我一動,就會解體。
或許說我被微笑迷住就夠了,雖然這聽起來很像故事書裡的說法,不過很接近事實。
對我來說,用字遣詞向來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其實正好相反,我常覺得要表達我內心的想法太簡單了,還常因此壞了事。不過,現在站在戴娜的面前,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我說不出什麼實際的話拯救自己。
在無意識下,我母親灌輸我的宮廷禮儀突然展露了出來。我自然地伸出手,握住戴娜向外伸的手,就好像她把手放入我掌中一樣。接著我後退半步,做出優雅的七十五度鞠躬。在此同時,我另一隻手提起斗篷的邊緣往後拉,那是奉承別人的鞠躬,溫文儒雅但不至於太過正式,很適合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
接下來呢?一般會吻一下手,但是什麼樣的吻比較適合?在艾圖,只要對著手輕輕點頭即可。席德女子,像剛剛和我聊天的席德放款商的女兒,通常會預期你輕觸指關節,發出親吻的聲音。在莫代格,則是用嘴唇接觸你自己的大拇指背。
但是現在我們是在聯邦,戴娜也沒有外國腔,那就是直接親吻了。我以吸一口氣的時間,迅速用嘴唇輕觸她的手背,她的肌膚溫暖,散發著淡淡的石楠花香。
「親愛的女士,我聽候您的吩咐。」我說,挺起身,鬆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