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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顧不得聽他的取笑,見紅淚待我甚是和藹親近,便瞅著老鴇不防,悄聲向她求取一縷頭髮。
她詫異地笑了笑:「徐公子要賤妾的頭髮做什麼?」
我搜腸刮肚斟酌一番用詞:「在下傾心樊姑娘已久,不敢望一親美人芳澤,只求青絲一縷,聊表相思之情。」
紅淚婉轉嫵媚地笑道:「徐公子這話岔了,你我以詞會友,當是高山流水之誼,賤妾別無他念,若是公子錯愛,是賤妾的不是了。」說罷道個萬福,一臉「送客」。
本少爺如經了霜的白菜,蔫蔫地低頭一路走出大門,心下愁苦。
斯幽趕上前來,拉住我的衣袖:「徐兄怎地不快?女子的頭髮本就珍貴,不比尋常,你今日初見花魁,求不到也實屬正常,不若多來幾次,用一腔柔情打動樊姑娘,定能不辜負你師父之命。」
景止慢吞吞隨在他身後,聞言好奇地問道:「什麼師父之命?」
我遂把下山前師父的吩咐同他說了。
景止不禁失笑:「聽聞沈前輩雖然武功極高,卻是個溫雅和氣之人,怎地出師的題目出得這麼古怪?」
本少爺不吭聲,我區區一介凡人,誰知我師父這位神仙的肚子裡轉的什麼念頭。
景止攢眉想了想,道:「你且在這兒等著。」轉身又踱入了藏月館,本少爺正不知他搗什麼鬼,不多時,卻見他搖搖擺擺地如一株碧柳似的出來,將一個小荷包擲到我懷裡:「拿去交差。」
我開啟一看,裡面一縷青絲,烏黑油亮,不由問道:「這是紅淚的頭髮?」
景止點頭:「正是。」
我且喜且驚:「你怎麼拿到手的?」
他若無其事地道:「唔,我對她笑了一笑。」
他奶奶的大蘿蔔!好你個樊紅淚,待景止何其重,待本少爺何其輕!我顧不得找花魁姑娘算帳,苦著臉:「可惜是你求來的,只怕師父面前,做不得數。」
景止瞅我半晌,像頭一回認得我:「嘉魚,你小時候坑蒙拐騙,信口雌黃的事兒還幹得少了?怎地如今大了,倒要起臉面來?拿了這頭髮去見你師父,不拘如何言語,此事兒就算過了,莫非你還真要日日來討好這位花魁姑娘不成?」
悠悠暮色中,一身清氣的碧衫少年長袖飛舞,向我款款而談,一番話說得極其理所當然。
斯幽嗤的笑道:「葉公子這話說得痛快。」
我往懷裡藏了那荷包,臉現悻悻:「走罷,景止,你今日又沒個小廝跟著,我先送你回家。」
景止也不謙讓,由得我同斯幽一齊送他回葉府,正值葉相下了朝在家,見到是我,一吹鬍子,眼睛瞪得滾圓:「鎮國公少爺幾時回來的?」
葉相從來一副擲果盈車的好風儀,當年他才及狀元,皇帝卻硃筆一揮,命他為探花郎,便是看中了少年葉相的端嚴美貌。
本少爺難得見他作惱怒防備狀,料想他生怕我帶壞了他家清正矜貴的小公子,有心要慪他氣,臉上笑嘻嘻的:「剛回來數日,渴欲見到舊友,所以今日特地尋他出去逛一逛。」
葉相挑了挑眉:「哦?你們去了何處逛?」
景止暗地裡一拉我手臂,搶著道:「父親,我們去白鷺書院轉了一回,再過幾個月便是秋試,孩兒想著去多讀兩本書。」
葉相狐疑道:「當真?」
斯幽踏前一步,拱手為禮:「葉相安好,今日我們的確去了白鷺書院,小侄斯幽為證。令公子學富五車,今日同他一番對書清談,叫我受了不少的益處,來日殿試,必定是『雛鳳清於老鳳聲』呢!」
乖乖不得了,本少爺暗中咋舌。
小王爺這麼一個生僻孤寒的性子,扯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臉上猶含笑,當真是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