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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連聲道歉：“對不起，我沒有注意。”
女人卻是不依不饒，用手指著何意：“對不起？這就行了？你……啊！”
這聲慘叫倒是比剛才說的話好聽多了。
黎蔓蔓收回手，冷眼瞧著女人：“還要多話嗎？”
女人哆哆嗦嗦地用手指著黎蔓蔓，眼見黎蔓蔓要再度對她出手，女人迅速將手收回。
或許是覺得有些丟臉，她的聲音也沒有那麼高昂：“豈有此理，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吳家夫人？還是吳家大小姐？”
黎蔓蔓抱著手臂瞧她：“哦對，你應該不是吳家的大小姐了，大小姐也不會有你這麼老，那就是說，你是吳家夫人？”
女人眼中閃過慌亂：“我從沒說過我是夫人，你可別胡口亂言。”
“既然你不是吳夫人，那你是誰？吳家的客人？還是……傭人？”黎蔓蔓不緊不慢，“如果你是客人，那吳家的事情你如何能插手？如果你是傭人，這件事就更與你無關了吧。”
“還是說，吳家就這麼沒有規矩，傭人都能騎到客人的頭上來了？”
女人憋紅了臉，她沒辦法反駁，但她很快就抓住了人話中的漏洞。
“夫人可從來沒有交代我，會有女客來訪。”
“那意思就是，你們夫人並不希望我們來？既然如此，我和我媽就先離開了。”黎蔓蔓拉著何意，轉身往回走去。
從始至終，何意都插不進一句話。
她低頭看著小小的女兒，想說的話堵在喉嚨中。
明明已經十五歲，看著卻跟個十歲孩童一樣瘦弱。
河下村的生活環境並不好，她能把兩個孩子養活已經是拼盡全力，再多的東西她也給不了。
何意最後只能將話給咽回去，任由女兒拉著她離開。
算了，女兒已經過得夠苦，吳家也不歡迎她們母女，沒必要自找厭煩。
何意很快說服自己。
女人剛開始還很淡定，覺得何意一定會訓斥那小丫頭，然後回來。
她都已經等著看好戲了，哪裡能想到，何意沒有表明半點態度，還一直縱容著那小丫頭。
這可怎麼辦？
大小姐可是說了，一定要把她們給請進去。
早知道，她就不聽夫人的話，對這兩人出手了。
不對不對，這兩人肯定是裝腔作勢，生活在鄉下的下等人，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巴結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想明白這點後，女人這才安穩下來，就等著這兩人滾回來。
黎蔓蔓年紀不大，但走起來卻一點不慢。
何意瞧著她那副生氣的模樣，猶豫著開口：“蔓蔓，我們真的要走嗎？”
“不然呢？媽，難不成你還真想待在吳家受氣不成？吳家的司機看不上我們，傭人也能踩在我們頭上，吳家人又豈會是好相處的人？”
“或許，他們是不知道這些事呢？”何意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希冀。
黎蔓蔓：“……”
她轉頭看著身後已不再年輕的女人，明明才三十六歲，黑髮中就藏了不少斑駁的灰白，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只餘那雙眼眸，還帶著幾分希冀。
何意這一生都沒有享受過親情，她一直以為，是她不受父母喜愛，現在才知道，原本那不是她的親生父母，現在對親情產生期待也正常。
只是，她要怎麼告訴何意，吳家人並不是真心實意地帶她們回來的，要怎麼樣，才不會傷害何意？
黎蔓蔓嘆氣：“媽，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
“那就不呆在吳家了，我們回去，媽會努力賺錢養蔓蔓的，等蔓蔓上了大學，媽就開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