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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慈?”不敢確定,我對著那張鳥一樣的臉輕輕叫了一聲。
“清慈?”這兩個字似乎令他微微一愣。
“清慈清慈,清戒律,渡慈航……”片刻後若有所思輕輕唸了一句,隨後抬起頭,他朝我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了,寶珠,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方式。”
我沒聽明白他的話,也沒有想去弄明白,因為我在他身邊的地板上看到一個人。
死人般一動不動躺著的一個人。
全身的衣服都被燒化了,連帶身上傷痕累累,唯有一雙眸子晶殼著,帶著綠寶石般剔透的光,無聲無息望著我。
“狐狸!”我驚叫,朝他撲了過去。
可還沒接近他身邊,一聲琴響,我像是被人用力朝後推了一把,一頭跌回到原地。
“你做什麼?!”一屁股坐穩我立刻跳起來。
想再過去,身後突兀一隻手伸出,將我肩膀輕輕一搭,於是我就再也沒法朝前挪動一步。
“別過去,”隨即身後傳來鋣的話音,淡淡的,帶著種不容置疑的冰冷: “除非你不想活。
鋣的話音剛落,突然像是在印證他的話,頭頂上方驀地霹靂一聲巨響,一道銳利的紅光破空而入,直劈向清慈和狐狸所處的位置。
然而沒等它落地,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浪徒地從地上盤旋而起,伴著當的聲弦響迅速絞入那道藍光,蛇似的朝上一陣躥動,無聲無息將它絞住。繼而又像只巨大無比的手,於半空中用力一擰,滋的聲將那道巨大銳利的光刃擠壓成無數團盈盈發亮的電磁光團,並且很快在空氣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一連串音符從清慈的手指問流淌了出來,聽著相當耳熟,因為小時候每次去‘鳥人’家的時候,我都聽見他彈奏這首曲子。
但從沒有過今次那麼好聽。
金玉落地般的聲響,抑揚頓挫,婉轉繚繞,繞得屋子每一處角落餘韻飄搖。觸手可及一種妖嬈至極的感覺,彷彿狐狸目光流轉時的那雙眼睛。
“還記得這首曲子麼,寶珠?”忽然聽見清慈問我。
我遲疑了下,點點頭。
他的喙微微張了張,看上去好像是在朝我微笑,卻令他那張臉看起來更加古怪: “那麼你殺了我之後的事,你還記得麼?”
我一愣。
一瞬間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段做夢般的東西,那些十幾年前的某一天關於‘鳥人’、關於我的一些零星片段,看上去它們像是真的曾經在我身上發生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記憶裡卻始終完全無法找到它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正因此呆站著的時寸候,突然背上一緊,我被鋣猛地一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摔得屁股生疼,沒等反應過來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卻不自覺地把嘴一張,大口吸進一口氣。
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有很久役有呼吸過。
從剛才第一聲弦響,一直到現在,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憋著氣,或者說,似乎自己的肺被某種東西給壓制住了,隔絕了空氣同它的交流。直到這一跌才把肺重新釋放出來,讓它的動能得以繼續運轉,心臟由此一陣急跳,幾乎從胸腔裡爆裂開未。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寶珠?”這時聽見清慈又對我道。
“……17號!”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我連著用力吸了幾口氣,總算讓自己的心臟平穩下來。
“今天是行龍過境的日子。知道什麼是行龍過境的日子麼,寶珠?”
我搖頭。
見狀他朝身邊的狐狸看了一眼,似乎有所不解: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狐狸笑了笑,笑得似乎有點勉強,並且完全不理會我望向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