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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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江望津躺在榻上,睜著眼在昏黃的燭光搖曳下盯著頭頂的床幔,許久都沒能入睡。
今日下人們收拾完隔壁的廂房時天色已晚,江南蕭便沒有把從自己那搬來的一應物什歸置過去。所以,現在江望津的房間西側放滿了長兄的東西,包括那張他平日裡用來寫字讀書的書桌。
江望津一閉眼,腦海中還能回想起長兄說那句‘我要用’時的模樣。
長兄……果然是看出來了。
江望津有些好笑,笑自己那麼大個人,在長兄面前總也禁不住做出那麼幼稚的情態。
不過是不用書桌罷了。
但,在長兄妥協時,江望津還是難忍喜悅。
分明上一世也曾位列公卿,弱冠之齡便官至於此,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定國公——可也是在位最短的。
眼下,當年朝中老臣眾口一詞的天之驕子般的人物,此刻卻因為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開心得睡不著覺。
他果然錯了,且大錯特錯。
原來他一直應該依賴與信任之人,從他出生起便伴他左右,但他卻曾與之決裂。長兄明明那麼好,即使是以兩人現在並不能稱之為親近的關係也願意遷就他,照顧他。
江望津眼睫扇動,他也還要更加尊敬愛戴長兄才是。
想罷,江望津緩緩合眸,逐漸陷入睡夢當中。燭火不知何時熄滅,屋內唯一的一絲光亮就此暗下,今日無月,有的只是無盡的夜色。
江望津再次醒來時只覺喉間一陣乾渴,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想去找水喝,卻發現室內黑暗。
因為從小喝藥的緣故,江望津其實在夜裡的視物能力便弱了許多。
他坐起後漫無邊際地掃視四周,但什麼也看不見。
江望津抿抿唇,往床榻裡側挪了挪,輕輕敲了敲牆壁。
江南蕭離開江望津的臥房時說過有事便找他,江望津並不是愛逞能的人,既然看不見,他便找人幫忙。
只是這樣未免太過打擾長兄,江望津敲一下就停了,扣在牆壁上的手緩緩挪開,神遊天際地想:不若熬到天明吧,他自己下榻去倒水喝。
江望津甚至回想起上一回自己被渴醒的時候,那次的燭燈好像是亮著的。
當時江望津並未多想,只因趙叔知道他的情況,每次夜裡都會吩咐茗杏居中的僕役為他點完燈在離開。但眼下他思緒驀地豁然開朗起來,他回憶起翌日燕來同他說的,當時趙叔特意把人全都遣散,不讓人過來打擾他和長兄。
如今想來,那燈……是長兄特意留的嗎。
江望津這般想著,喉頭的那陣乾澀似乎緩過去了,灼燒感也沒那麼難熬了。
及此時,臥房的門被輕輕釦動的聲音傳來,江望津驟然轉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眼睛看不見,耳朵似乎格外敏銳,他聽見了來人幾乎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哥?”江望津試探性喊了聲,由於缺水的緣故,嗓音聽起來比平日啞了不少。
說完,他屏息側耳去聽動靜。
江南蕭習過武,眼睛足以夜視,並未提燈過來。他聽見第一聲響動的時候便醒了,卻未再聞見第二聲,還以為江望津是有哪裡不舒服因而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接著,他發現室內一片昏暗。
燭燈已經熄了,單薄清瘦的少年坐在床榻間,倚著牆,頭低低垂著。聽見開門的動靜,對方微微側首朝他望來,那一瞬間的茫然看起來可憐極了。
江南蕭走近,低低開口:“是我。”
江望津眼眸無意識地彎了下,“你聽見我叫你了。”
江南蕭抬了抬眉毛,“你說的是方才牆上像是不小心扣上去的聲音?”
江望津語塞,他看不清長兄的身影,只能聽聲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