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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悍想著往床上忿忿瞥了眼,那折騰了一夜的醉鬼已經睡著了,他躺在他床上,枕著他的枕頭,上鋪的床板遮住棚頂的燈光在他身上投下陰影,一頭凌亂的黑髮半濕著貼在額頭,襯得小臉兒慘白,還死擰著眉,身體不時受驚般抽一下。估計夢裡都在折騰,程悍想到這兒無奈地哼了一聲,把他額前的濕發撥到一側,又掀開被子把人翻平,還得他的脫掉長褲和內褲,給那受傷的屁股上藥。
唉,程悍心道,老子怎麼就落到這份兒上了?關青啊關青,你丫真行!
☆、 第四十二章
關青沒有程悍喝多就斷片兒的開關,他對於自己前一晚做的所有事都記得一清二楚,於是他醒來之後恨不得找條地fèng鑽進去,從此跟程悍散落在天涯,再不相見。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他醒來後恢復了往昔的理智,外表看著淡漠高冷,實則是慫了。
&ldo;醒了?&rdo;程悍端著盆從外面走進來,顯然是剛洗完澡,身上水汽未乾。
關青一看見他臉上的牙印自己都嚇了一跳,右邊臉從眼睛往下腫起好大一塊,顴骨凸出,也不知道塗了什麼東西,青黃交錯,由深及淺呈光暈狀往外擴散。
他這個始作俑者都覺得忒兇殘,程悍還不得滅了他?
但程悍表現的特平靜,他這種平靜讓關青恍惚想起那年倆人在酒吧門口,他把他罵得一無是處,然後程悍就消失了一個星期的事兒。這種平靜最要不得!那他這回打算把自己怎麼辦呢?他自己滾蛋,還是讓他滾蛋?
程悍穿著大褲衩,叉開兩條長腿坐到塑膠凳上,有種深沉又威嚴的氣魄,問:&ldo;說吧,你最近遇到什麼事兒了?&rdo;
關青本打算說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對付過去,可他突然覺得特沒勁,特累!
&ldo;遇到了一件讓我想不明白的事兒,是我自己的問題,沒調整好。其他的你別問了,給我點兒時間,我會處理好的。&rdo;
程悍點點頭,兩人相處這麼久,他還是能看出關青現在狀態不好不會有心情跟他談話的。他也不逼他說清原委,就想著應該讓他給饒也道個歉,畢竟他對人家太過分,可話都到嘴邊兒了,他又默默咽回去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也許是某種直覺,他感到跟關青談饒也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而關於他為什麼這麼討厭饒也這個問題,他也敏感地察覺到不該深究。
但程悍發覺自從那次醉酒之後,關青好像成熟了,他變得比以前沉默,但這個沉默不是陰沉或沉悶,而是更接近於一種聆聽的狀態;他會在閒暇時看他以前根本不會看的書,什麼《人性的弱點》,什麼《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這類在他光看了名字就覺得深奧難懂的書,還有一堆管理學和理財方面的書和雜誌。
最讓他驚奇的是他對饒也的態度,起初還是有點僵硬彆扭,後面就越來越好,偶爾他在臺上唱歌,會看到二人風輕雲淡的坐在一起交談,至於談的內容他一無所知。
這種變化並不是關青自己推動的,推動這變化的幕後黑手還是饒也。
那天他和程悍去蘇日達在樹村的家,饒也已經到了,樂隊的人還沒到,蘇日達要抽菸,結果三個菸鬼一根煙都沒有,他非拉著程悍跟他一塊兒去買。程悍臨走時還擔心他倆又會發生爭執,饒也沖他揮揮手,&ldo;去吧,順便給我帶瓶雪碧。&rdo;程悍不情願的走了。
剩下倆人一個坐在樹下,一個在院子裡東看西看。饒也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掏出一包沒開封的黑冰萬寶路,點上根煙,對關青道:&ldo;關青,你過來,咱們聊聊。&rdo;
關青不想跟她聊,他特討厭饒也那種錐子似的好像能看破一切人性的目光,可他又不想被她看扁,於是他勉強走過去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