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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鞭炮的響聲便跟著一起來了。程悍起床時關大爺正在給他們熱飯,老頭兒年邁的臉上布滿溝壑縱深的皺紋,他一雙眼睛已開始退化,時刻都溢滿渾濁的淚光。
&ldo;悍子,放掛鞭,開門炮仗,初一嘛,咱也得喜慶喜慶,去去晦氣,新年新氣象。&rdo;
程悍點點頭,披件羽絨服就到樓道口去,外面是遍地銀妝,雪白的地裡隨處可見鞭炮崩裂後的紅紙,他在自家窗下點燃炮仗,聽那劈里啪啦熱鬧的聲音撞在耳膜,火星四濺在他的眼底。
去看看吧,程悍對自己說,關青其實把他想的太好了,他其實沒那麼灑脫,或者說現在不灑脫了。可為什麼呢?陽光將屋頂的雪照成金子似的閃閃發亮,空氣那麼冷冽,跟刀子般衝進過肺部洗淨五臟六腑。
那就去!程悍心想,老子活了這麼大,小半輩子扔在這鳥不拉屎巴掌大的破地兒,大好的年華全他媽送給了監獄,現在也是正經公民一個,我憑什麼不出去看看?有什麼好怕的!坐過牢殺過人怎麼了?要怕也是別人怕我,我怕個雞|巴!
他回家直接進了邵徹那屋,這位爺的長髮跟漁網似的纏在他睡姿可觀的身上,他粗魯地推醒邵徹,
&ldo;去洗把臉,我有話問你。&rdo;
邵徹迷迷瞪瞪的洗了臉,過程中還在想這哥們兒不僅嗓音霸氣,人也這麼牛哄哄,天生自帶使喚人的不要臉精神。
他坐在程悍面前,程悍就問:&ldo;你說的那個樂隊,目前是怎麼個狀況?我要是去了,你打算怎麼安排我?&rdo;
邵徹思索片刻,表情有些凝重道:&ldo;我現在擔任樂隊的主唱和主音吉他,但我唱的不好。你去了就是主唱,我會讓你先跟樂隊磨合一段時間,不可能你一去馬上就可以正式演出。吃住…樂隊會管,但是我先跟你講清楚,我們現在很窮,條件不會好。&rdo;
程悍早猜到他們條件不好,他不置可否地點頭說:&ldo;我也說清楚,我去了只負責唱歌,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老子不管!你也別往我身上推。&rdo;
既然決定要走那就早點走,他定了去北京的火車票,期間買票時邵徹還貢獻出他那可憐巴巴的兩百塊錢,硬座都不夠買,被程悍好一頓鄙視。
&ldo;這破車留給你,估計還能再跑個一年,店裡的帳咱們年前捋過,還有那幾個客戶的電話號都記在這個本子上,&rdo;程悍坐在老闆臺前,把東西一一交給有子,又再仔細想了想,&ldo;應該沒別的了,&rdo;他笑,&ldo;那就祝你今年財源廣進,早日賺夠錢娶媳婦兒。&rdo;
有子一張臉皺的苦大仇深,哀怨得像個離了爹戀戀不捨的小孩兒,&ldo;你非得去北京嗎?北京有什麼好的!那麼大的地方,你在那兒也沒有認識的人,你去了那兒萬一吃虧受欺負就算別人都不敢欺負你,那多少人前赴後繼地往那兒趕,到最後累得像狗不說,還什麼都沒撈著!在家多好哇!咱們這店多好啊!&rdo;
&ldo;有子,&rdo;程悍打斷他,&ldo;昨天青兒跟我說,他說我不該遮掩自己的過去,應該坦蕩蕩的面對以前的錯誤和我自己的未來。我覺得他說的特別對,這小半年我確實畏畏縮縮,感覺那點兒野性都磨沒了,也許沒有野性才能好好過日子。但我不想沒有野性。真要是讓我每天像個正常人似的朝九晚五,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我自己都不敢想,我都覺得那生活太可怕了!到臨終前一想,年輕時我也呼風喚雨當過扛把子,老了,就他媽變成慫蛋軟貨,沒自由自在地活過。多可笑你說。&rdo;
有子坑哧坑哧地說不出話,沒一會兒眼眶都憋紅了,&ldo;你說什麼就什麼吧。&rdo;說完連正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