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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在這個時候，才突然意識到，我對小辰……我只生育了他，但是沒有盡到做一個母親的養育他的責任。他一直在我們身邊養到四歲，但我幾乎不怎麼管他。當年邵林兩家完全是商業聯姻，林家需要藉助邵家的家業背景，在港城維持根基。我是被父母硬逼著和男友分手，嫁入邵家。&rdo;林如湘接過溫喬遞給他的紙巾，語氣內疚地說道。

溫喬彷彿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邵牧辰當初為何那麼介意，她是不是因為邵家的原因，才選擇喜歡他。

&ldo;在小辰之前，我有過一個孩子，但是我自己偷偷吃藥流掉了，兩年後又有了他。我雖然不想生下他，但…我多少有些認命了，就生下了他。但我說服不了自己對他分泌母愛，我和你邵伯伯經常為當初的事情吵架，我幾乎天天都在哭，很少去關心他。後來，我聽家中的傭人張姨說，我每天在房間裡面哭，小辰就靠坐在我臥室外的地板上。一開始無聲地掉眼淚，後來習慣了，就抱著他的小熊呆坐著不動。&rdo;

&ldo;張姨問過他許多次，他都不說。還是霜清來家裡拉著他一起玩，他無心間才告訴姐姐，他想要陪著媽媽，但是他不敢進去媽媽的房間，因為他不想媽媽更生氣傷心。&rdo;

聽著林如湘的敘述，溫喬眼前映出四五歲的小孩，倚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默默流淚的畫面，房間內是媽媽傷心哭泣的聲音。她的眼睛霎時就濕潤流淚了，好令人心疼的畫面。

&ldo;所以，喬喬，當我聽霜清說他去羅馬，但是不敢去見你一面，以這麼沉默笨拙的方式，陪在你的近處。我突然……突然就想起曾經他四歲的時候，也是這麼陪在我房間的門外面。喬喬，二十多年過去，他長成大人了，但是他愛人的方式，還依然如孩童時一般笨拙。&rdo;

溫喬心想，她不應該流淚的，但是眼淚不受控制地潸潸落下。

&ldo;我知道，小辰一定做了很多，讓你受傷傷心的事情。……他是一個沒能從父母那裡，學會如何愛人的孩子。他好像看起來什麼都已擁有，但其實他缺失最基本愛人的能力。從小到大，真心愛他的人寥寥可數，除了外祖父母，他近乎沒有獲得過愛。所以當有人義無反顧的愛他、對他好的時候，他會不確定那份珍貴的愛意，會懷疑別人的用心，然後有違初心的讓他愛的人傷心。&rdo;

&ldo;就像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他想要被人擁抱，可是每次又會刺傷擁抱他的人。最後想要擁抱的人被刺扎怕了，選擇離開他的身邊，再也不去擁抱他。&rdo;

溫喬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淚。眼前被水霧瀰漫，朦朧一片，連窗外一望無垠的海洋，都如同藍色的水霧慢慢升騰。

她之前只聽邵牧辰說過零星片語，說他和他父母關係一般，不怎麼親近。但是從來不知道邵牧辰小時候，是在這樣壓抑的成長環境中長大。原生家庭對一個孩子有著深遠的影響，甚至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

&ldo;外祖母曾與我說過，當年小辰初到港城家中，對她也是防備的姿態。她給他準備缽仔糕，他明明喜歡吃，但是第二次再吃的時候，就把缽仔糕推開，任憑阿婆如何哄他開心，他都不再食，還固執地離開了餐桌。……可能是因為我們待他一貫冷淡，所以……他總是不相信別人對他的好。&rdo;

林如湘流著眼淚繼續講道，&ldo;小辰小時候，我沒有關愛過他，他也和其他孩子一樣長大了。可是，這幾年每每見他黯然神傷的無採模樣，我總是會想起曾經那個被母親可以忽視，得不得關愛的孩童。我知道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