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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四年,六月十五
莫羅渾的王帳坐落於敕勒腹地的和林,旁邊就是他們敕勒的聖山——和林雪山。
敕勒貴族的王帳是由無數華美的大帳連綿在一起,所形成的龐大穹廬群。
親眼看到敕勒人的王帳我才知道:“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原來說是他們草原的天空和穹廬一樣。而凌駕於廣闊天空的穹廬王帳是如此壯觀,主帳的敖包高聳,遮天蔽日,以主帳為中心,大帳向周圍延綿數十里。
大帳內部陳設的奢華程度令人咋舌,絲毫不遜色漢人宮廷,主帳內頗有漢族特色的裝潢大抵是出自被他俘虜回敕勒的漢人工匠之手。
原來李瑤光不止家裡的草原大,他家也踏馬的大。家底這麼厚,難怪敕勒每年歲供,都會單獨拿出一筆鉅款,專門用於他們家王子在魏國的日常開銷。
時隔四年,再次近距離見到李瑤光時,他正盤腿而坐,靠著案几剝葡萄吃。他見我來了也不起身,不緊不慢擦了擦手,樂呵呵的指著桌上的果盤與我寒暄:
“這西涼的瓜果可真不錯,難怪公主您在西涼一待就三年多。”
四年不見,他周身的氣質更加冷冽陌生,人也完全褪去了溫潤和青澀感。他穿著胡人貴族利落的騎射服,貴氣逼人,身型也更顯壯碩。
在軍中磨礪了六年,他周身散發著宿將特有的煞氣,這種壓迫感十足的氣場是手上染了太多人命才能生出的漠然。
這渾身煞氣,唬誰呢?我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拉了把榻椅大馬金刀地坐下:
“莫羅渾,你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折上這麼多兵馬糧草,就是為了蹲本公主,你荒不荒唐?”
他支起右腿,胳膊自然地搭在上面,大拇指摩挲著食指上的骨扳指,身上的軍痞氣,簡直與魏都西城裡熬鷹鬥狗的膏粱子弟如出一轍,看得我忍不住想跳起來抽他幾嘴巴。
李瑤光抬抬下巴嘴角微翹,不徐不緩地和我陰陽怪氣:“公主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和中原遲早是柔然的囊中之物,本王現在搶你過來,只是順手圖一樂的事兒。”
語罷他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踱到我塌椅前,笑眯眯地瞧我,好像逮到兔子的狼,那種小人得志的模樣看的我直想捅他幾刀:
“不是有人說,捏著權,便可以為所欲為。本王現在是敕勒的左賢王,大權在握想做什麼便什麼。”
他俯下身,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況且本王四年前就說過的,下次見你一定要娶你為妻!”
我拿起桌上的果刀,一邊把玩刀柄上鑲著的綠松寶石,一邊冷笑:“娶我?你也不看看你和我的身份!”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公主殿下,你說話前能不能先看看你在哪裡?這裡是和林,本王的地盤。不管你是大魏公主的身份,還是契俟奚勃之女的身份,到了這裡都是本王的私產。”
“莫羅渾,你說錯了。”
見他不解的挑眉,我冷起臉厲聲道:“本宮現在身份是——西涼的寧親王妃!”
說完我就攥著果刀朝他面上刺去,他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捏,痛的我直接鬆開了手,刀子鐺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似乎沒有什麼耐心陪我玩貓逗耗子的遊戲,一下子把我推到地上,背過身去,冷冷地招手讓僕人們上來:
“把公主帶下去喂點吃的喝的,然後沐浴乾淨送去本王后帳裡。”
說完又回過身來,上前幾步,抬手捏了捏我的臉:“瞧你這幾年在西涼瘦的。”
“別碰我!”我氣得想蹬死他,卻讓幾個婆子侍女按住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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