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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糰子跳到尼爾的頭上，大眼睛眨巴了一下，方映竟然依稀可以看出它是在皺眉。

「大霧，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它道。

原來，自白糰子有記憶的時候起，它就一直跟著奶奶和其它的同類生活在荒森的最深處。

荒森是一片佔地面積極大的森林，裡面獸類眾多，但糰子它們大都只在最內層的範圍裡面活動，很少會去外圍，因為那裡經常會有別的生物打擾——比如穿著軍服的，佩戴著粒子炮，表情很兇狠的兩腳獸們。

一開始，它們過著自己平靜的生活，糰子跟其它的獸獸不一樣，它的壽命遠比別的獸多出好多倍，所以在它的記憶裡，這一屆的小獸已經是它迎來的第九批新生命。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開始，荒森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白霧，從荒森的最深處，逐漸朝著外部一點點蔓延。最開始，這種白霧的出現並沒有讓生活在這裡的獸獸們感到任何的不對。

意外是發生在當時尼爾一歲的時候。

那時它馱著背上的殼按照往常的習慣去找爸爸，卻在周圍只有它一隻獸時，森林深處的那些白霧突然朝它發動了襲擊。

還只是個幼崽的尼爾當時受傷嚴重，整隻獸縮排殼裡害怕地大哭。

還是當時在附近的同伴聽到它的哭聲匆匆趕來，結果就看到那些白霧竟然幻化出了實體想要拖著尼爾把它帶走。

後來森林裡的大獸過來了，它們攻擊那些白霧，可是彼時已經是實體的大霧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它們的攻擊並沒有給那些霧氣造成任何的傷害。

後來白霧退散，只剩尼爾縮在原地哭得哽咽，等大獸們察看它的傷情時，才發現它的眼睛竟然被整雙奪走，四肢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聽到這裡，方映的拳頭已經硬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俯下身，愛憐地用臉輕輕蹭了蹭尼爾的頭。

在這群獸獸裡面，尼爾是它們之中年齡最小，而且因為性子溫吞，在爭執時連吵架都不會吵所以最不讓人放心的一隻。

可那時不過才一歲的小烏龜，就遭遇了那樣可怕的經歷，一想到當時要是其它的獸沒有及時趕到最後會發生什麼，她就感覺一口氣堵在心裡不上不下的。

「後來呢？那些白霧？」方映問。

白糰子捏了捏爪爪，「後來……」

後來奶奶跟其它的一些大獸合力一起在荒森深處開啟了一張結界，把尼爾那些還處於幼年期的獸全都保護在了裡面。其餘成年了的大獸，則離開結界，在外面遊走巡邏，尋找對付那些大霧的辦法。

方映這時候才抬起頭，她之前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定睛一看，從天空穿過樹林枝葉透下來的光線之間，確實可以依稀看到一層薄薄的，幾乎不存在的白色霧氣。

「這些霧會一直往外擴散嗎？」

白糰子搖了搖頭，「它們好像在裝死。」

方映一噎，但隨即又覺得不是沒可能。畢竟只會趁著沒大獸欺負幼崽，現在龜縮起來，要麼就是無力一戰，要麼就是在等待其它的時機。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好像並不能出什麼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異能，嘗試著看可不可以治好尼爾的眼睛。

她的目光對視上那雙空洞，垂在兩邊的雙手一緊。

其實，她並沒有把握可以讓已經損壞了這麼久的眼睛再重新長出來。但她會努力去試，而在此之前，她慶幸自己一開始只是用異能凝出了光團，卻並沒告訴獸獸們那光團的真實作用其實是治療。

因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她摸了摸尼爾的臉，異能順著指尖不斷匯入它的身體。

「嘰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