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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寒,成衝自打兩年前在邊邑被潞嬰所傷,每年秋冬交際,總是會犯咳疾。他自己也不在意,今年似乎格外重了。
舞劍到一半,成衝就止不住地咳起來,他不禁放下劍,去按住自己左肩處的舊傷,卻依舊咳個不止。
“你這舊疾反反覆覆,也該找御醫看看了。”
成衝回過頭,見是子突不知什麼時候走近。
他望著子突,眼神裡一副悵然若失,半晌,方道,“伊捦死了。”
“……嗯。我知道。”子突回答。
“我都不知是誰殺了他。”成衝自顧自地說著,他對於伊捦的死很是傷懷,畢竟是忠心耿耿追隨他多年的下屬,有些時候,情誼似要比與嫘牧還要深厚。
“別想了。人死不能復生。”子突說道,似有幾分安慰之意。
成衝長嘆了口氣,“虎賁右軍一千兩百人,盡數被賜死……天子之心,倒也是狠絕。”
子突聞其言,警覺地四下看了看,忙不迭道,“你說得什麼話!那鮑昱及同黨意圖謀害儲君,豈不該死?”
“何為當生?何為當死?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伴君之側,又有幾人能全身而退?虎賁軍法第一條,便是忠於命令,鮑昱麾下將士除了聽命於他,又有何種選擇?又何錯之有?”成衝今日不知是怎麼了,一反往日謹言慎行作風,不吐不快,好像他心中有一團火在燒灼著,久久不能平息。
“好了。”子突試圖制止他道,要知道這可是在軍營,雖四下無人,但保不齊一會就有人經過。
成衝卻陷在自己的情緒裡,一時無法出來,“子突,我原以為自己坐了上將軍的位置,可以多少保護一些人,左右一些事……可是,時至今日,我才發覺,自己不過就是一顆棋子,以至於天子、太子、公子,他們需要我如何,我便要如何,根本沒有什麼是非對錯之分,只有所謂的忠與叛……”
“夠了!成衝,別說了!”子突提高了聲音,一手抓著他的肩,以期讓他清醒些。
成衝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裡掙脫出來,他看著一臉擔心的子突,定了定神,不再言語。
“我知道,伊捦的死對你觸動很大。有些事,就讓它過去吧。如今你護駕有功,不僅是公子閬,連大王和太子都對你信賴有加。類似剛才的話,別再說,也別再想了!”子突正色勸誡。
成衝沉默了一會,移開子突扶在自己肩上的手,道了句,“罷了。”轉身離開了。
子突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聽著他漸不可聞的咳聲,心裡多少有些不解,此時鮑昱已死,虎賁左右軍都由成衝負責,連當日的南宮將軍都未及他今日威風,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及的事,就算伊捦不在了,便引得他消沉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