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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呀,隨便系個蝴蝶結不就行了,至於在手上繞來繞去的嗎?」姜半夏把錐形瓶往實驗臺上一嗑,發出一聲脆響。
場面有一絲凝滯,霎時安靜下來。
偏偏姜半夏自己不覺得,接過助理拿來的咖啡,一邊吸一邊嘟著嘴埋怨:
「反正都能把保鮮膜繫好,也沒有什麼區別啊。」
張導放下和秦戍對戲的劇本,走過來,這個中年男人留幾綹絡腮鬍,還有藝術家式的狼尾長發,說話時中氣十足。
「搞什麼?」
不耐煩的樣子有些兇。
姜半夏衝著他撒嬌:「張導,路老師教的打結好難啊,我覺得我打的蝴蝶結明明更好看。」
張導略一沉吟,沒說好不好,反而問路檸:「路老師,這個打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路檸點頭:「這種打結方法是所有實驗室都通用的,屬於最基本的實驗技能,蝴蝶結好看,但我們做實驗最注重實操,我教她的打結方法在取用時不會汙染瓶內的培養基。」
張導瞭然,斜睨姜半夏一眼:「聽明白了嗎?」
姜半夏不至於頂撞導演,但仍舊不服氣,從鼻腔裡悶悶哼出一聲「嗯」。
這副態度,沒準等他一轉頭,姜半夏就又開始原形畢露。
張導對此心知肚明,他回頭看了眼秦戍,低聲對姜半夏說:「你等會兒還有和秦戍的對手戲,他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別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姜半夏立刻凜神,重新撈回棉繩,對路檸說:「對不起,路老師,我們重新開始吧。」
路檸一愣,發現這個劇組的人都挺有意思,從編劇、女主角到導演。
越過姜半夏,路檸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秦戍彎下腰,閉著眼任由化妝師給他補妝。
因為角色需要,他剪短了頭髮,薄薄一層發茬貼著頭皮,俊美的骨相和五官經得起寸頭的考驗,三分痞七分冷。
「這個打結不難。」路檸收回視線,看在那句對不起的份上,寬慰姜半夏一句,「你認真學,兩遍就會。」
誰知姜半夏更難過了。
「路老師,我一直都在認真學,可我就是學不會嘛。」姜半夏嘟囔著說,「我腦子笨,不聰明,學習不好才出來當演員的。」
姜半夏又說:「聽說秦戍以前是當兵的,估計也是和我一樣不怎麼聰明。」
路檸手把手教姜半夏打結,聽到這話,她笑了下。
嘲笑的笑。
「你笑什麼?」姜半夏好奇,她學了那麼久打結學不會,路檸沒嘲笑她,反而在她說秦戍不聰明的時候笑話她。
路檸把棉繩拆了,一遍一遍演示給姜半夏看,手上動作隨意,神情卻專注。
「誰說當兵的人不聰明瞭?他以前讀的可是空軍大學。」
以前路檸和姜半夏的想法一樣,覺得是不是有人學習不好所以才去參軍的啊。
那年一場文藝匯演,身為校花,路檸被趕鴨子上架要求露個臉,也是和空軍大學那幫人離得最近的一段時間。
和普通大學生不同,空軍大學的人因為長久風吹日曬的訓練,導致他們裸露在外的面板黝黑結實,年齡看起來比實際要大很多,路檸最開始見到他們時,天真地和室友叫他們叔叔。
也就他們隊長,那個叫秦戍的,長得白,年輕帥氣,可以叫哥哥。
一次排練休息的間隙,有個計算機系的同學抱著電腦趕作業,螢幕上滾過一行行程式碼,他做了一個小時,排練都沒顧得上參加。
秦戍身為半個指揮官,過來催他。
寫程式碼的時候不能被打斷,要不然很容易前功盡棄。
路檸蹲在一旁看著,為這位同學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