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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燃夕不知道,在她沒有注意到的陰影中,有人傾聽著她和寒色的談話。
趙穆嵐,獵妖工會現任會長,趙凌寒的父親。
單看容貌的話,趙凌寒一點也不像他。
趙凌寒臉型偏長,下巴很尖,五官端正而英氣,尤其是眼睛很美,如蘊寒星,鋒芒畢露,而趙穆嵐卻是方臉,眼睛不大,更是被一副厚實的黑框眼鏡遮去了眼中複雜的感情與思緒。
可以想見,趙凌寒長得更像他的母親,而那必定是一個如詩似畫的女子,才能養育出趙凌寒這樣浸雪寒梅一樣的孩子。
他靜靜地站在黑暗之中,無聲無息,如一片沉默的影子。
“您在做什麼?”
一道少年的聲線平緩地響起,深藍衣袍的少年踏著月色走過來。
“聽你的小舅舅和你的學生聊天。”趙穆嵐聲音冷淡,聽起來,彷彿有點生氣。
“您還是忌憚他。”趙凌寒搖搖頭,很輕地嘆了口氣。
趙穆嵐並不否認:“他太過聰明。”
“但他不會違逆我母親的遺願。”趙凌寒彷彿想起了什麼,緊接著便冷笑道,“您前行的路暢通無阻,不用這麼疑神疑鬼。”
“你沒法為他作保。我的兒子,不要太相信人心。”
趙凌寒眉心蹙起,嘴唇微動,像是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說話。
趙穆嵐也沒再開口。
有夜風簌簌而過,樹影在這對父子身上斑駁搖曳,晃得趙穆嵐的表情陰晴不定。
沉默了一會兒,趙凌寒顯然是沒耐心了:“下次不要再用這種伎倆了,沒有意義。”
“什麼伎倆?”趙穆嵐沒反應過來,有些意料未及。
“鬼面前輩突然離開本市,難道不是你的安排嗎。”趙凌寒看著自己的父親,一瞬不瞬,眼神堅定,“這樣行事,欲蓋彌彰。”
趙穆嵐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誰跟你說的這些?”他話音剛落,像是想起了誰,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趙凌寒看見他臉色的變化,輕輕笑了一聲,話語冷冽得如同早春河上的冰:“您總讓我不要太相信人心,結果您不也是這樣天真?您或許認為,這樣做能讓她信任我……不,我不會讓您如願以償。”
他沒有等趙穆嵐回應,話音未落便已經轉身離開。
趙穆嵐沉沉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很複雜。
像是在看著叛逆期不聽話的兒子,又像在透過這個少年,凝視著某個早已在記憶裡遠去的背影。
歲月的長河無盡奔流,他順流而下,邊走邊丟,最後只剩孑然一身。
他永遠都對,也永不後悔。
日子像是水滴落在玻璃上,倏忽而過,只留下淺淡的、名為“記憶”的痕跡。
趙凌寒給寧燃夕做的“特別授課”只有短短一個星期,之後鬼面便從外地回來了,開始親自負責她的法術教學。
對於寧燃夕來說這是非常大的解放。一則鬼面確實是很強大的法術大師,授課比趙凌寒更簡明精煉。二則,寧燃夕也實在是受夠了趙凌寒的古怪脾氣。
她毫不懷疑,趙凌寒對她這個“師妹”毫無同門之誼,對於他來說,她和路人的區別大概就在於,道路上擦肩而過的人可能這輩子不會再遇見第二次,而她卻是他不得不每天都看到的人。
所以他每天看見她,臉色都很不好看。
寧燃夕被他這種狀態弄得十分頹廢,總感覺自己是公會里多餘的人,甚至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去找會長申訴換個老師,好在在她終於受不了之前,鬼面回來了。
鬼面待人冷漠卻公正,實力超群,是公會眾人都信服的物件。寧燃夕在他席下學習,總覺得自己所學到的遠不止法術,還有沉穩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