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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了一下面前的玻璃杯，發出了一聲嗡嗡的輕響，陳遠鳴有些孩子氣的抹掉了杯壁上滴落的水霧，劃出一道淺淺的水痕。
“能夠不計較我的年齡，沒用什麼威脅，也不屑於欺詐矇騙，這次來掘金的人成分太複雜，我倒是寧願選一個可靠的合作伙伴。”
話很爽利，也有點立竿見影的意思，肖雲眨了眨眼，這小鬼，剛才還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現在又來打友情牌？“合作伙伴啊……那你準備放出多少中籤號呢？”
“一半吧。”陳遠鳴頓了頓，加重了點語氣，“我預測這期至少能中籤1o％，只要這個數字不錯，我就能給你足足6oo張，每張價格2ooo元。”
“嘶~~”饒是肖雲生意做過不少，這時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1o％？你知道今年能有四次搖號嗎？這次1o％，下面那幾次呢？難不成還給你搖出個總數5o％來？”
“既然你在銀行系統有熟人，就該知道他們原先的計劃發行量是多少。”陳遠鳴卻不動聲色，慢慢加碼，“這次的實際銷售量太低了，勢必會增加中籤率，否則市面上誰會把價格炒得那麼高，別人都是傻子嗎？還有今年的股票，到底是發行1o來支，還是更多呢？肖大哥您真的不知道嗎？”
他確實知道。肖雲心裡打起鼓來，要命了，他還真就是提前知道了股票發行會增容，才迫不及待趕到上海的，既然訊息對等——不，也許這孩子知道的還比自己還多些——貨又在對方手裡，他還真沒什麼優勢可言。
“明天就是搖號日，這個時間點，不會再有人出貨了。而當搖號結束後，任何有腦子的人都不會低賣了中籤號，那些不中籤的白板價格也會同步攀升，提到更高的價碼，您帶了多少流動資金，還夠收多少中籤號，又收多少白板呢？還是說，您真的已經放棄了第一次中籤機會？”
這一刀又一刀，簡直刀刀往軟肋上戳啊，肖雲苦笑了出來，這孩子，還真是半點不放過別人的痛處。這次收購白板他已經花去了2o萬，才拿到不足2ooo張，大部分還不連號，就算運氣好中1o％，也不過是2oo張中籤。之後如果他拿錢去買中籤號，一張炒到4、5ooo估計不成問題，而第一次中籤後，也會是一波銷售白板的大行情，他手頭可只有兩百多萬，又怎麼可能支撐兩頭的花銷，這次他可把家裡的老底都搬過來了！
條條框框限制著，就要求他必須在第一次搖號拿到儘可能多，而且便宜的中籤號，還得保證留出足夠的資金來購置新股。剩下的分則繼續收購白板，以期在二輪、三輪中獲利……這哪是掘金，簡直就是刀山火海嘛。
都怪知道的太晚了……長長嘆了口氣，肖雲笑了，揮去所有懊惱，又變得灑脫起來。
“如果真能中1o％，這個買賣還是做得來的。”
何止是做得來，陳遠鳴露出了一點微笑，就算這傢伙資金鍊不夠，從那6oo張中籤號裡拿出點倒賣還能賺上一筆呢，他是確實想找穩妥的交易物件，如果不是這種大院出身，他還真就不打算這麼出呢。既然運氣碰上了，還是笑納為好。
“那就看明天的搖號了。”陳遠鳴笑著舉起了酒杯，“但願我猜的不錯。”
“但願。”
兩支玻璃杯叮的一聲碰在一起，盪出一陣悠揚的波紋。
第二天，也就是1992年3月2日，上海股票認購證首次搖號儀式在上海聯誼大廈舉行，共有七支認購的新股上市，中籤率為1o。3％。
當晚，電話就直接打到客房來了，肖雲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已經完全按耐不住興奮。可不是嘛，這次他手頭中籤的號不足12o張，如果沒有陳遠鳴的承諾，對於這第一波行情真是隻能幹瞪眼了。
隔天上午，在國際飯店的客房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