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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亭內卻坐著一名老者和一名中年男子,卻正是曲洋和劉正風二人。兩人一人撫琴,一人奏蕭,著實是其樂融融。那劉正風的四十壽辰卻正是明日,曲洋攜孫女提前到此本是為了避開那些正道名門前來賀壽之人,熟料與劉正風合奏一曲之後心中快意無比,竟是絕了那離開的念頭。兩人整日躲在這園中研修曲譜,連來賀壽的客人也是由劉正風的長子劉毓代為接見。
曲非煙立在一旁,見得二人沉醉之態,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悄然自拱廊處退開,行至府後的一處竹林之旁,隨手自袖中抽出了簫,奏起了那曲“碧海潮生”來。待得一曲結束,心中抑鬱也漸漸消了。此刻她心境技巧都已頗高,只是限於功力,奏這曲“碧海潮生”之時往往覺得力有不逮,此刻一曲奏畢,只覺轉圜之間卻是又圓潤了幾分,自知內力有所進益,正心中暗喜,卻忽聽見一個尖銳的童聲冷笑道:“女孩家奏這靡靡之音,羞也不羞?”卻是一名約莫七八歲的男童,正在牆邊叉腰而立。曲非煙瞥了那男童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隨手將玉簫插回了腰間,她方才所奏的是“碧海潮生曲”中描述海妖善舞的一闋,倒的確是有幾分婆娑之態,但要說是“靡靡之音”卻是笑話了。這男童便是他與曲洋在路上所遇的那名劉府的小公子,單名一個芹字。劉府有二子一女,長子名毓,長女名菁。兩人均是性子溫和,頗有乃父之風,唯有這個幼子卻是仗著長輩寵愛,性格甚是頑劣,時常不服管教。在那瀑布旁他與曲洋二人因買蕭之事生了些間隙,此時曲非煙借住與劉府,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又怎會沒有藉機為難的道理?曲非煙心性成熟,非但對他挑釁毫不在意,更是懶得糾纏,轉身便欲離開,劉芹卻上前一步拽住了她的袖子,笑道:“得罪了少爺,這便想走麼?”他與曲非煙年紀相仿,身形卻比她健壯得多,又自忖修習了些粗淺的功夫,此刻卻是故意想要欺凌與她了。曲非煙容色一沉,右腕翻起,指尖自他腕間脈門處劃過,動作瀟灑之極,全無半點迤邐。劉芹頓覺右臂一麻,已是不由自主地軟軟垂了下去,再無法動彈半分。他心中駭然,不住踉蹌後退,又在地上的竹茬處一絆,已是咚地一聲跌坐在了地上,摔了個仰面朝天。這一下跌的極重,他扁了扁嘴,終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曲非煙怔了一怔,原本將要遞出的招數也自緩了,心中苦笑:“不過只是個孩子。”劉芹抽噎了半晌,也自斂了哭音,怔怔望著曲非煙,訥訥道:“你……你的武功原來如此厲害!”反手將眼淚一抹,伸手扯住了曲非煙衣襟,大聲道:“我以後再不欺負你了……你教我方才那門點穴功夫可好?”曲非煙大感頭痛,道:“你父親的武功比我高上百倍,你讓他教你罷。”劉芹笑道:“爹爹武功雖高,卻不懂你那樣漂亮的招數。”
曲非煙心中好笑,這百年傳承的桃花島絕學竟只得了這孩童一個“漂亮”的評價,若黃藥師泉下有知卻是不知會作何想法?皺眉道:“我這武功不能外傳。”劉芹眼珠一轉,笑道:“若你不傳我武功,我便去告訴爹爹和曲伯伯你欺辱我!”隨手在身上面上的幾片青淤處點了點,道:“這便是證據了。”曲非煙不喜他的狡黠,頓時怫然不悅,皺眉道:“隨你如何。”對劉芹陣陣呼聲宛若未聞,轉身便向衡山上行去。她早聽說衡山風景秀麗,卻是一直不曾得見,此刻心中積鬱,卻是下定決心要上山遊覽一番。
方沿著山路行出了數里,便遠遠可看見一間門樓,上書三個金色大字“衡山派”,竟是將這附近的數個山頭都囊入了衡山派的範疇。衡山派自掌門莫大先生之下足有千餘門人,劍法以輕靈奇巧為要,百變莫測,威不可當。在五嶽劍派中雖不算勢力最大,卻也算是頗為不俗的了。曲非煙方抬步上前,便有一名衡山派弟子迎上了前來,道:“此處是衡山派範圍,不知姑娘有何要事?”雖然話說得客氣,神情間卻是頗為倨傲。曲非煙皺起了眉,淡淡道:“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