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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對楊重的藉口嗤之以鼻,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ldo;你那些事有什麼放不下的,還真把自己當罪惡剋星了。哪天回去告訴我一聲,要是路過上海,我找一個親戚招待你。&rdo;
&ldo;你的親戚?有什麼企圖?&rdo;楊重故作輕鬆地做了個誇張的狐疑表情,拿眼睛斜覷著小林。
小林哈哈大笑起來:&ldo;放心,我家小妹絕對嫁得出去,年輕貌美,中文好英文也不錯,前途一片光明,犯的著對你有什麼企圖嗎?&rdo;
楊重忍無可忍地隔著桌子一拳打在小林的肩膀上,然後自己也笑了。
四、亡者之名
楊重從小林的車上下來,酒氣一陣上湧,太陽穴兩側的青筋突突直跳。
難得這麼放縱,楊重知道自己又在想那些早該忘記的往事了。
他抬頭望著夜晚的星空,在寂靜的小路上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走到自家門前,低頭避過感應燈的亮光,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這一帶都是中產階級住宅區。南十字星座下的夜空裡偶爾傳來幾聲撞破寂靜的狗叫聲,除此以外,一切都平和得有些單調。
幾乎是出於一種純自然的反應,楊重在把鑰匙□門鎖前的一瞬間毫無預兆地閃身退到了門邊靠牆的陰影裡。
喀嗒一聲,門自己開啟了,從裡面探出簡枚那個剪著齊耳短髮的腦袋。
&ldo;外頭沒人啊。船長,你沒聽錯吧?&rdo;
船長從簡枚身後躥了出來,毫不遲疑地向右一跳,撲到了靠在牆邊的楊重身上,一條毛辣辣的舌頭在他臉上嘴上脖子上一通亂舔。黑暗對它當然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也許是酒勁,也許是船長的份量實在不輕的關係,楊重膝蓋一軟,幾乎就地坐倒,耳邊立刻傳來簡枚提高了八度的聲音。
&ldo;哇,是楊重!幹嘛躲在這兒?小西,快來,快來看!&rdo;
這丫頭的叫聲聽起來竟然是喜滋滋的,好像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楊重拍拍船長的脊背,做了個命令的手勢讓它離開自己的胸口,等這個龐然大物移開抵在肺部壓迫感十足的一對前爪後,先深深地透口了氣。
&ldo;沒事。剛才和大使館的小林一起吃飯,喝了點酒。&rdo;
楊重說著,拍了拍端坐在面前的船長的腦袋,轉身踏進家門。
小西果然也在,正盤腿坐在開放式客廳的落地書架前。
&ldo;你們怎麼會在這兒?&rdo;
楊重邊問邊走進客廳旁的洗手間裡,先用冷水沖了把臉,再拿了塊毛巾捂著太陽穴用力按了兩下。鏡子裡的那張臉是白的,眼睛是紅的。
簡枚靠在洗手間的門旁,用一種好笑的神情望著楊重。
&ldo;楊重,你是喝多了呀。陳姐姐留下的鑰匙一直都在我這兒,你忘了?&rdo;
簡枚這丫頭好像有樂於揭人傷疤的癖好,就這麼若無其事地叫出了楊重前任女友的名字,還叫得那麼親熱。
楊重從洗手間裡走出來,足下一絆,幾乎一腳踢在身旁半人高的青瓷大花瓶上。
&ldo;咳咳,簡大小姐,沒問你how,是問你why。茶几上丟了一堆的雜誌,報紙上的填字遊戲都做了兩個,小西還看了半本書,你們倆呆在這裡至少有兩小時了吧。&rdo;
簡枚誇張地湊到近處,笑眯眯地問:&ldo;咦,陳姐姐的名字是醒酒藥嗎?一提你就清醒了。&rdo;
&ldo;陳姐姐是誰?&rdo;小西在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好奇地抬頭問,簡枚咯咯一笑沒有回答。
楊重苦笑著舉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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