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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而僅僅只是由於當今德慶皇帝的寵幸。劉長安無疑也是這種看法。
所以,劉長安用一幅無可奈何的語氣,對趙俊臣緩緩解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雖然聖人曾雲‘子不語怪力亂神’,但百姓愚昧,又哪裡能懂得聖人之道?先朝的玄扈先生(注一)也曾對蝗災也有過論斷,更得到過先帝的讚許,但畢竟還未深入人心,對那些愚昧百姓而言,蝗災就是蝗神對他們的懲罰,只能順不能逆,唯有修德免災才是正途,在這般情況下,如果貿然組織人力撲殺蝗蟲,恐怕不僅不能得到這些百姓的理解幫助,反而會引起民間的恐慌與震動,搞不好還會生出亂子呢。也正因為如此,我等地方官員,在蝗災發生之時,也很少會組織人力撲殺蝗蟲,當然,如果有百姓自願撲殺蝗蟲,官府也不會阻止就是了。”
看著劉長安一臉“怒百姓不爭”的惋惜表情,趙俊臣突然覺得,蝗蟲與貪官有著很多相似之處。
都是伏於平時,都是起於混亂,都是貪得無厭,都是破壞力極大,卻又讓百姓莫名敬畏。
或許,僅有的不同,只在於蝗蟲的靠山是那虛無縹緲的“蝗神”,披著一身“天罰”的外皮,而貪官們的靠山則是朝廷與皇帝,披著一身“代天子牧民”的官衣罷了。
其實,趙俊臣並沒有評論這些的資格,畢竟,他現在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貪官。
不過,聽到劉長安的解釋,趙俊臣卻覺得,世人的這種愚昧,或許是他的一次機會。
一次改善他在朝野間的狼藉名聲的機會。
這個機會,如果把握好了,效果無疑要比單純的主持賑災要好得多。
所以,趙俊臣不僅沒有受教認同,反而一臉嚴肅,再無之前的和煦,只是冷冷的盯著劉長安,緩緩說道:“子不語亂力怪神,這句聖人之言,原來劉知府你還記得,看你剛才的反應,左一句天罰右一句蝗神的,我還以為你是蝗神廟的神棍呢。在我看來,你這知府雖然當得不稱職,但如果去蝗神廟做事,倒是正合適。”
見趙俊臣神色不善,劉長安不由得心中一亂,顧不得自己身在馬車之中空間狹隘,慌忙跪倒趙俊臣面前,叩首說道:“大人恕罪,下官……”
不等劉長安解釋,趙俊臣已是接著說道:“劉知府,我且問你,這天罰之談、蝗神之說,你當真信嗎?”
聽趙俊臣如此詢問,劉長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從之前劉長安的反應來看,關於蝗神與天罰的說法,他就算不是深信,但至少也是寧可信其有的。
但此時他生怕觸了趙俊臣的黴頭,自是不敢實話實說,雖有心說謊應付,但又怕惹得趙俊臣更加生氣
最終,猶豫良久後,劉長安還是說道:“大人,天罰之說與蝗神之說,流傳已久,影響深遠,下官看來,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需謹慎對待……”
趙俊臣卻笑了,問道:“好,既然你相信,也覺得這次蝗災是上天對我大明朝的懲罰,那我問你,上天為何要在你潞安府降下天罰?是你這個知府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當今的陛下德行有虧?”
聽趙俊臣這誅心之言,劉長安嚇得渾身打顫,卻再也不敢隨便回答了。
……
注一:徐光啟,字玄扈,他所寫的《農政全書》,是我國曆史上第一部對蝗災進行統計、研究的著作,也正是從《農政全書》開始,封建統治者才漸漸開始對蝗災有了正確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