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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糊徐什麼！我記得清清楚楚，剛才在路上，你還告訴我了，說我在什麼腦電圖上按了指印。&rdo;
&ldo;是我告訴你的？&rdo;
&ldo;不是你還是鬼？&rdo;
&ldo;好，好，好啊！&rdo;劉絮雲知道徹底破產了，撕破臉皮吼道，&ldo;胡連生！你……你……你隨便吧！&rdo;她氣得說不成話了。好在文工團那位造反頭頭及時站出來為劉絮雲解開了重圍，他走到胡連生面前說：
&ldo;胡處長，您要是忠於毛主席，您就把真話說給大家聽。&rdo;
&ldo;真話就是按指印是嗎？像寫賣身契一樣，是嗎？好嘛！我忠於毛主席，我不敢不忠，你們拿一張圖來嘛！我給你按一個。&rdo;
&ldo;滾！&rdo;劉絮雲再無辦法了，只得撒潑，撲向胡連生，恨不能將他吞下去。
胡連生平心靜氣地站起來，說道：&ldo;你要滾，你就滾，我，是走來的，我還要走回去。&rdo;他說著向門外走去，&ldo;娘賣x的！到處是陰謀，走到哪裡，哪裡就有陰謀。讓你們搞陰謀去，你們愛搞到天亮就天亮，我要睡覺了，睡著了，看鬼陰謀去。娘賣x的！陰謀跟著你跑，你走到哪裡，它追到哪裡，你死了，他跟著你屁股追到馬克思那裡去，娘賣x的！我要到北京去告你們，看著吧！我要告你們……&rdo;
文工團員們望著胡連生的背影，一個個啞然。只有方魯抑制不住內心的高興，當眾露出了微笑。
&ldo;你別笑得太早。大家別走了，等著吧！&rdo;
劉絮雲咬牙切齒地瞪了方魯一眼，又叮囑大家一句，便一扭一扭地快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還等著於什麼呢？文工團的造反群眾紛紛埋怨他們的頭頭，並且就當著方魯的面，一點也不怕丟醜。那頭頭也被問得張口結舌，只會小聲地說一句話：&ldo;回去再說！回去再說！&rdo;有的造反者仍惦記著那本精彩的《法醫學》，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圍到一起翻閱起來。方魯見大家都不找他的麻煩了，便去整理書架，好像今晚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
不久，劉絮雲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軍人走進來，那軍人對方魯說：
&ldo;方魯同志，根據群眾的檢舉揭發，你跟彭其有不正常的聯絡，從明天起，停職接受審查。&rdo;
&ldo;哪裡的決定？&rdo;
&ldo;機關文革領導小組。&rdo;
&ldo;是江醉章吧？&rdo;
&ldo;我說的是機關文革領導小組。&rdo;
有人趕緊將《法醫學》合攏，扔到書架上，悄悄繞過站在屋中間的人，跨過橫躺在地上的凳子，不做聲，走了。
第二十六章 流浪漢
北京城裡到處有空軍的駐地，每一個地方都不讓範子愚進去。
就在鄔中帶著錄音磁帶、信件、材料等坐飛機上北京的那天，範子愚也買了一張飛機票。他在候機室門口老遠望見鄔中坐在裡面，知道跟他坐同一架飛機，決心儘量避免同他見面。上飛機以後，鄔中坐在較前面的位置上，範子愚的座位在最後一排，這樣，範子愚便掌握了主動。但是，兩個熟人同坐一架飛機，航程那樣遠，中途還要停下來加油、休息，要想互不見面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也奇怪，鄔中好像完全沒有發現範子愚，兩人同機，一直沒有打照面，互相裝著糊塗來到了北京。在北京機場著陸以後，印有&ldo;中國民航&rdo;字樣的大轎車要把乘客送到市中心去，這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