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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窗前看到門診部主任方魯透過了門衛,將要提步登樓時,遇上了鄔秘書,被鄔秘書擋住寒暄。司令員皺起了眉頭。鄔秘書帶著方魯來到司令員辦公室。司令員叫方魯坐下,問道:
&ldo;下午送陳政委到醫院去,你去了嗎?&rdo;
&ldo;我去了。&rdo;方魯回答。
&ldo;他的情況怎麼樣?&rdo;
&ldo;是因為受了刺激,引起心臟病發作,大問題沒有,在那裡休息兩天就可以回來。只是,他這個病,要儘量讓他心情平靜一點,不要經常受刺激就好。&rdo;
&ldo;是啊。&rdo;
鄔中按照平常的慣例,掏出保密本來坐在一側準備記下司令員佈置的任務,便於以後協助檢查督促。
&ldo;你回去吧!這裡沒有事,&rdo;司令員向他下了逐客令。秘書只得收起保密本走了。
&ldo;你還等一等,還有事。&rdo;司令員對方魯說。
&ldo;您身體不舒服嗎?&rdo;方魯主動發問,他以為司令員夜晚叫他來,除了看病不會有別的。
&ldo;不,不。&rdo;司令員搖著頭說。
方主任一看不是為了治病,估計是要佈置什麼工作了,便拿出記錄本來。
&ldo;你拿這個幹什麼?我最不喜歡隨便講點什麼都要去記。過去打仗的時候,哪有那樣多筆記本!記多了還怕落到敵人手裡去。無論佈置什麼任務,都是記在腦子裡,腦殼一捱了炮彈就算了。&rdo;
方魯被司令員的幽默言談引笑了。
&ldo;你過去是學什麼行當的呀?&rdo;司令員問。
&ldo;一直在部隊工作,人手不夠,有時要無牛得拿馬耕田,什麼都摸過一下。&rdo;
&ldo;那你會不會治神經病呢?&rdo;
&ldo;神經病……像神經官能症這樣的病,現在還沒有什麼特效藥啊!&rdo;
&ldo;不是,不是,我是講癲子,癲子。&rdo;
&ldo;瘋子啊?那叫精神病。&rdo;
&ldo;對對對,就是你們講的那種精神病。會嗎?&rdo;
&ldo;我們門診部沒有治療精神分裂症的條件。&rdo;
&ldo;我不要治,我只要你看一下,一個人是不是瘋子,這你會看吧?&rdo;
&ldo;這當然會囉!&rdo;
&ldo;哦,就是這樣,就是這樣。&rdo;
&ldo;給誰看哪?&rdo;
&ldo;不要急,你不要急。&rdo;司令員說著,拿出一支煙來,他知道方魯是不吸菸的,便沒有給他。剛要點燃,又想起了別的,忙把煙放下,&ldo;慢點,我有煙抽,你一點吃的都沒有,給你泡杯茶吧!&rdo;說完他自己起身泡茶去了。
方魯怎能要司令員給他泡茶呢?連忙起身想去奪杯子,說著:&ldo;司令員,這怎麼行!要泡我自己動手。&rdo;
&ldo;怎麼不行?要是我到了你的家裡,你給我泡茶不?&rdo;
&ldo;那當然哪!&rdo;
&ldo;坐那裡去,你是我請來的客嘛!&rdo;
司令員把茶端來,方魯起身雙手接上。
&ldo;唉!&rdo;司令員坐下,&ldo;革命革到現在,上下級關係有點隔膜了。你們這些人呢,也總是首長首長,恭恭敬敬,其實那心裡,不見得買我這老頭子的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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