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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聽見槍響，敏捷地提起半自動步槍準備應付意外，見有一隻喜鵲落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司令員放槍以後，又產生了惋惜心情，便走到窗戶跟前去看，在看到死於地下的喜鵲的同時，也看見警衛連長把那個喊了反動口號的戰士帶來了。他只當沒有看見，走到沙發跟前坐下。鄔秘書推門進來。
&ldo;司令員，警衛連連長來了，他問……&rdo;
&ldo;告訴警衛班，給他一間小屋，讓他一個人蹲到裡頭。&rdo;
&ldo;要不要他寫個什麼……&rdo;
&ldo;寫。&rdo;
鄔秘書轉身。
&ldo;等等，你叫他們連長來一下。&rdo;
鄔秘書走後不久，門外有人喊報告。
&ldo;進來！&rdo;
警衛連長進門行了禮，等著指示。
&ldo;他平常表現怎麼樣？&rdo;司令員問。
&ldo;全連最老實又最勤快的一個兵，只是不愛講話，不大暴露思想。&rdo;連長簡短地匯報。
&ldo;好了，你去吧！今天晚上他不回去了。&rdo;
&ldo;是！&rdo;
連長又立正行了個軍禮，向後轉走出了司令員的辦公室。過了不久，就到吃飯的時候了。警衛員連續來請他兩次，他都說：&ldo;等一等，等一等。&rdo;後來許淑宜來了，站在門口說：&ldo;你到底吃不吃飯呢？&rdo;
&ldo;唉！&rdo;司令員站起來，&ldo;去吧！&rdo;便跟著妻子進了餐室。圓餐桌上擺著四小碟菜，一碗湯。其中有一樣是漚紅辣椒炒煙燻臘肉，這是彭其司令員最愛吃的家鄉菜。漚紅辣椒和煙燻臘肉在街上都是買不到的，為了讓廚師學會做，他親自動手做給他看，告訴他紅辣椒要怎樣才能漚得既不過酸又不太鹹，到冬天拿出來吃，仍像新鮮的一樣。這道菜只有他一個人愛吃，許淑宜和湘湘都不伸筷子。尤其是湘湘，她不但怕辣，而且很不喜歡那煙燻臘肉的煙子氣味。
彭其和許淑宜側面坐下，開始吃飯了。老頭子手上還拿著煙，靜坐著吸了幾口，扔進煙缸，把桌上的菜掃了一眼，提起筷子，夾了一片紅辣椒放進嘴裡嚼著，便把筷子放下了。許淑宜叫湘湘給爸爸盛了一小碗米飯，放到他面前，他望了一眼沒有動。
&ldo;你又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呢？&rdo;許淑宜發問。
彭其搖頭。
&ldo;今天下午從哪裡回來？&rdo;
&ldo;開公審大會。&rdo;
&ldo;公審大會值得你那樣傷腦筋？&rdo;
&ldo;胡連生挨鬥了。&rdo;
許淑宜有點吃驚，湘湘也放下調羹注意著父母的談話，她插了一句：
&ldo;他活該，誰叫他到處亂說！&rdo;
&ldo;你別插嘴。&rdo;媽媽制止她。
&ldo;文工團那些造反派，&rdo;爸爸望望女兒，&ldo;像土匪一樣，把他不當人整。&rdo;
&ldo;那個小趙參加了沒有？&rdo;媽媽問。
&ldo;參加了！&rdo;
湘湘聽著，故意不動聲色。
彭其端起碗扒了一口飯，又夾了一點辣椒，放下碗筷說：&ldo;今天這個會儘是出鬼，臨散會了，警衛連有個戰士又喊錯一句口號。&rdo;
&ldo;聽人講，地方上也常有這樣的事，喊錯口號挨鬥的，個個單位
